“你是小寒?”
戴著口罩的沈惠琴抬起手,冰冷的雙手捧著許寒溫熱的臉頰,輕輕撫摸:
“長大了。
都這麼大了。”
沈惠琴聲音哽咽,眼眶裡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一直以來的堅定和狠辣,在見到自己親生兒女的瞬間,直接破防。
縱使她經曆過無數生死,把自己那顆心練得比鋼鐵還要冰冷,黑硬。
此時此刻,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心,卻是軟的。
沈惠琴的淚水止不住地流,很快就打濕臉上戴著的口罩。
她左手撫摸著許寒的臉,右手托著許婉兒的臉頰,緊緊摟著他們。
沈惠琴雙眸不停地轉來轉去。
似乎要把他們的樣子刻進骨子裡。
許婉兒的眼淚無聲地掉落。
抬起手主動幫沈惠琴擦拭著眼淚。
和她記憶裡的一樣。
那雙眼睛還是那麼熟悉。
這也是她特彆喜歡看許寒眼睛的原因。
小弟的眼睛和親媽沈惠琴的很像。
許寒愣在原地一言不發。
他隻感覺自己鼻子一陣發酸,喉嚨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想說話,也發不出聲音。
“換個口罩吧。”
攙扶著沈惠琴的女生輕聲提醒一句。
打濕的口罩掛在臉上,很容易引人窒息的。
沈惠琴繼續盯著許寒和許婉兒,過了數秒才轉過頭準備避開他們換個新口罩。
“小寒還沒見過你。”
許婉兒突然開口。
她這句話是對沈惠琴說的。
意思也很明確:
你應該讓小寒看看你長什麼樣子的?
他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什麼樣子,太不公平。
沈惠琴背對著他們,聽到這話,身體愣在原地。
身邊的兩個女生也沒動作,靜靜等著她自己的決斷。
一陣沉默過後,沈惠琴聲音哽咽地開口:
“我臉上有傷……嚇到你們。”
“沒有孩子會害怕自己母親的。”許恒昌安慰道。
許寒沒說話,但是默默點了點頭。
沈惠琴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還是沒戴口罩地轉過臉,直麵自己的兒女。
她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耳朵下邊一路延伸到下巴上。
隻是從殘留的痕跡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傷口該有多深。
恐怕差一點就穿透到嘴裡了。
許婉兒看到這一幕,眼淚滾燙地噴湧而出。
在她的記憶裡,媽媽是個特彆漂亮的女人。
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怎麼能這樣?
許婉兒伸出手,捧著沈惠琴的臉,手指小心翼翼地嘗試觸碰一下傷口。
“疼嗎?”
“剛開始有點疼,現在早就不疼了。”沈惠琴露出一抹苦笑。
對一個女人來說,毀掉她的麵容,跟殺了她沒什麼區彆。
許寒愣愣地站著,眼眶終於是存儲不下悲痛的淚水,順著臉頰噴湧而下。
“不哭……”
沈惠琴抬手擦去許寒臉上的淚水,伸手抱住他的腦袋拉到自己身邊。
一家三口,緊緊擁抱在一起。
走廊上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忍不住淚崩。
‘吱嘎……’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房門打開。
穿著白色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走出來。
所有人迅速湧上前,把醫生圍在中間,等待他的消息。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