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臂的鮮血已經凝固,和衣袖黏在一起。
“沒有麻藥,你咬這根木棍吧。”
徐千堯先用刀割開袖子和肩膀的連接處,將小木棍遞給蘇流遠,偷偷對江斐使了一個眼色。
他來撕,蘇流遠必定會下意識掙紮。
要趁對方不備,瞬間下手。
江斐秒懂徐千堯的意思,不動聲色地挪了過來。
蘇流遠張嘴咬住木棍的那一刻,江斐抬手一撕。
“啊啊啊啊!!!”蘇流遠頓時慘叫出聲,說什麼也不要讓徐千堯碰手臂。
江斐掏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許動。”
“……”蘇流遠老實了。
徐千堯立刻給他消毒傷口上藥。
蘇流遠的手臂是被利器劃傷,深的需要縫合。
還好藥箱裡縫合材料。
“你放心,我有縫合的經驗,你不要動就好了。”徐千堯開始幫蘇流遠縫傷口。
有槍在,蘇流遠不僅不敢動,也不敢叫。
他的命好苦。
受傷還要被人拿槍威脅。
傷口縫合完,包上紗布,躺在棉被上的陸昱也醒了。
蘇流遠踉蹌地走過去,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再加上臉色慘白,像極了水鬼:“你朋友拿槍指我。”
陸昱置若罔聞,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有外人在,蘇流遠坐在陸昱的身邊,用僅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解釋:“我前不久退出了那裡。”
“現在才半個月,那些老鼠在追我。”
那裡,就是指陸昱和蘇流遠共同的組織。
而老鼠,是追殺的人。
聽懂蘇流遠的暗語,陸昱目光幽幽,恨不得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
他還以為,“老鼠”是來殺他的。
感情是被蘇流遠牽連了。
可他怎麼暈的?
好像……是鄰居?
陸昱不禁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江斐。
冷不丁對上陸昱的視線,江斐鎮定地移開目光:“我把背包從車裡拿出來了,裡麵的東西沒有損壞,吃點東西。”
陸昱接過背包,拿了壓縮餅乾和蘇流遠分著吃,順便處理了眼周的傷。
鄰居……似乎有點心虛?
徐千堯把一些消毒用品和紗布給了蘇流遠:“我們是官方的救援隊,要去找藥,不能送你安全的地方,但你可以跟著我們。”
蘇流遠:“你們是來找藥的?”
“臨城爆發了流感和血吸蟲病,藥品不夠,我們隻能分頭去各個地方尋找。”
陸昱瞥了蘇流遠一眼。
我們救了你一命,還差點因為你被炸死,不給些補償?
澤安縣算是蘇流遠的大本營。
他是販子,平常仇家又不少,就在這裡打造了一個安全屋,當作倉庫,囤了不少好東西。
明白陸昱的意思,蘇流遠的心像是在流血,告訴徐千堯:“我家裡有很多藥,你們可以去我那裡拿。”
徐千堯難掩驚喜:“那太好了,我們一會就去你那裡!”
吃完東西,幾人出發前往蘇流遠的家。
江斐的車壞了,便跟陸昱,蘇流遠,坐上了徐千堯那輛皮卡。
一個多小時後,一座荒山的山頂。
一棟兩層高的自建彆墅隱藏在枯木林裡。
彆墅後麵還有一個矮層的大倉庫。
山頂地勢高,沒有遭受過洪水的侵襲,蛇蟲鼠蚊的屍體倒是有很多,都凍成了冰雕。
蘇流遠打開彆墅的大門,暖氣撲麵而來。
當蘇流遠按下開關,室內的燈陸續亮起,徐千堯神情震驚:“你用了多少發電機,才帶動整棟彆墅?”
“不多,十幾台。”蘇流遠輕描淡寫。
“藥品在倉庫,你們在客廳暖和一會,我去換套乾淨的衣服,再帶你們去拿。”
“冰箱裡有喝的,吃的,你們隨便拿,不用客氣。”
倉庫裡還有危險品,他得提前藏起來!
蘇流遠離開客廳。
怕弄臟沙發,徐千堯和隊友們坐在椅子上,沒有亂走,驚歎地打量著四周。
“水晶吊燈好漂亮,這麼大,一直從二樓垂下來,應該很貴吧。”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看到燈光,我感覺像是做夢。”
“希望有一天臨城的家家戶戶,可以重新亮起燈。”
趁著徐千堯他們在聊天,陸昱來到了江斐身邊,壓低聲音道:“跟我走,我帶你去拿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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