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望見鶴仙人,趕忙跪地參拜道“弟子楊凡,拜見師父老人家,多日不見,師父容光煥發,氣色更勝從前了。”
鶴仙人輕笑一聲道“臭小子,何時學會花言巧語了。”
此時,沈清音也向鶴仙人行禮道“千鶴穀弟子沈清音,拜見鶴仙人。”
鶴仙人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口中說道“不錯不錯,不愧是千鶴穀的優秀弟子,資質的確出眾,隻是你的身體似乎有些異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清音驚愕不已,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畢竟像鶴仙人這樣的修士,自然能夠洞悉她身體的狀況。她看向楊凡,希望由他來解釋。
楊凡心領神會,給了沈清音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向鶴仙人說道“師父,事情是這樣的……”
楊凡將沈清音修為被封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然而,鶴仙人卻並未露出驚訝之色,也不知道他是早已知曉,還是另有緣由。
待楊凡講完,鶴仙人這才說道“原來你中了鬼道秘咒,可惜,這種封印我也束手無策,你唯有去尋找擅長此道的修士,方有解咒之法。”
楊凡眉頭緊皺,不解地問道“師父您道行高深,怎麼會無能為力呢?”
鶴仙人輕輕搖頭,歎道“你師父我即便厲害,也並非萬能。鬼道功法陰柔至極,要揭開他們的封印,唯有尋覓同樣修煉鬼道功法之人,或者找尋至陽至剛的修者。
非是我不能,實在是力有不逮。當然,我可以助你稍解封印,但無法完全消除。
而在揭開封印之時,你還需承受一些巨大的痛苦。”
楊凡聞此,不禁歎息,隻得作罷。如此一來,倒不如直接去找火雷蟒,一次性完成。火雷蟒修煉雷道,定然可以成功。
鶴仙人見楊凡滿臉失望,遂言道“我見你心情煩悶,滿臉哀愁,心結鬱結,亟需治療。究竟發生何事,竟如喪考妣?”
楊凡聞言,麵露尷尬,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
他隻得將遇見柳青兒之事告知師父。正如師父所言,他心中的確鬱悶,那心結如鯁在喉,難以消解。
鶴仙人輕撚胡須,凝視楊凡許久。沈清音心中歎息,她知曉楊凡心中苦悶,卻不想已如此嚴重。
須臾,鶴仙人方才緩緩開口“你如此患得患失,過於在意過去,又憂心未來。
其實,有些事無需過於掛懷,世間之事,皆有因果。
凡你所失去的,本就不屬於你;凡你所追求的,皆會受其所困。大道至簡,無欲則剛,無為則無所不為。
緣起時,我在人群中看到你,緣滅時,我看見你在人群中。緣起,是一份驚喜,緣散,是一種坦然。
有些時候,放過自己是智慧,放過彆人是慈悲,世間所有人,其實都是自己生命之中的過客,都是你成長路上的一束光,我知道你心中的愁苦,皆是因為你放不下,所以你要懂得放下。”
楊凡聽過這一番話,心中多少有些釋然,可要是完全放下,他真的做不到啊。
於是他隻能苦笑一聲道“太上忘情,並非無情,其實我並非掛懷我們的緣深緣淺,隻是有些傷悲她如今的際遇。”
鶴仙人卻道“你啊,總是自以為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出去吧,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隻有看到的多了,你的心才會越加的廣大起來。”
楊凡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也不想反駁,或許師父說的是對的,可是他卻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一切都是性格使然吧。
離開師父的住處,往回的路上,沈清音看向楊凡突然詢問道“你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她吧。”
楊凡看向天空,忽然眼角閃過一絲綠芒,他帶著沈清音來到了那個粗大的竹子前,當初紅薯師姐告訴他,這是竹王。
所以多年來,他就再也沒有看過這棵竹子。
這竹子依然如往昔般,筆直粗壯,傲然挺立。
望著這棵竹子,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然後對沈清音說道“怎能輕易放下呢?其實在見她之前,我一直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然而這一次,我卻感覺仿佛生命中失去了某種珍貴無比的東西。
那種東西難以言喻,或許是親情,或許是友情,亦或是愛情,至今我也無法明白。
隻是那一刻,我的心如刀絞,疼痛難忍。
忘記她,我想我絕對無法做到,放下嗎,或許如師父所說,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即便如此,我仍想,終有一天,我一定要找到她,讓她變回曾經的她。”
沈清音深知楊凡性格倔強,便不再勸慰。反而看向竹子道“怎麼,這棵竹子有何特彆之處?”
楊凡回答道“這棵竹子對我意義非凡,它或許是見證我一切的老朋友吧。其實,我一直想把它製成武器,不然就浪費了這上好的材料。”
誰知他話剛說完,竹子竟然微微顫抖了一下,這讓楊凡和沈清音都驚訝不已。
楊凡輕拍著竹子,不由說道“看來,你真的有靈性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你的主意了。”
這時,楊凡從墘戒中取出一壇老酒,在竹子下麵挖了一個坑,將酒埋了下去。
沈清音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何意?”
楊凡微微一笑道“留一個紀念,等我下次想起來的時候,再來喝它。”
沈清音忽然調皮道“不好,喝的時候你必須要叫上我才行。”
楊凡凝視著沈清音的雙眸,驚歎這雙眼睛如星辰般璀璨,他重重地點頭,堅定地說道“好,一定。”
“一言為定。”
待二人回到住處,楊凡剛踏進院子,便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嘈雜的吱哇亂叫之聲。
此時,他已撤去院外的幻陣,以免出入不便。推開院落大門,隻見靈兒跨坐在寒鴉的頭上,不停地拔著它的羽毛。
淨心和江小魚則在一旁幸災樂禍。三寶正烤著一頭丈許的野物,此刻已烤至金黃,油脂不斷滴落。
靈兒轉瞬又跳到莫克多的身上,擺弄著它剛長出的龍角。那龍角小巧玲瓏,遠遠望去,猶如頭上鼓起一個小包。隨即,她那如寶石般的大眼睛,又轉向了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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