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童放下洗好的衣服。他買了兩碗粥,和小男孩坐在廚房外喝起了熱粥。
一碗不夠,他又喝了一碗。
喝飽了,兩人就回到了房間。
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狐童把洗好的衣服攤開晾在草席上,實在是找不到晾衣服的地方,好在房間裡沒有其他人。
毛毛帶著江奇一回來,狐童就去了廁所,而就在狐童去廁所的時候,房間裡又被帶進來了十幾人。
其中一個老太太,具體多大看不出來,也許實際年齡並沒有表麵那麼老。
有兩個男人是一副皮包骨長相,跟大多數難民一個形象,具體多大也是看不太出來,他們雖然和難民一樣,但似乎又不一樣,毛毛一時也說不上來。
還有兩個女的,一個15歲左右,一個30多歲左右。她們相攜著一起進來,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來很不錯。兩人長相相似,似乎是一對母女。兩人衣著料子雖不錯,但此時的形象甚是狼狽,全身是皮肉傷和汙垢,本來整齊的頭發東倒西歪,不知她們經曆了什麼,此時臉上除了害怕,還有對未知的迷茫。
還有其他人,但仔細一看,其中卻有一半是孩子。
毛毛他們進來時的流程這些人也一樣走了一遍,他們也同樣各自領到了一塊木牌。
管事走後,來了一位醫師,這次來的不是原來那位老醫師,而是一位年輕的醫師。
那醫師給那母女簡單看過,開了藥方就沒有後續,那母女身上是一點錢也沒有,兩人坐到一張草席上,抱在一起一直小聲哭泣。
毛毛見到那醫帥要走,便拉著他給江奇看看。
這位醫師不會南琮語,也不會獷舟語和尋烏語。毛毛隻能打著猜猜猜的手語,希望年輕的醫師能明白他的意思。
年輕醫師聽不懂毛毛在講些什麼,但很快就明白他要讓他為病人看病的意思。
年輕醫師看過江奇狀態之後,同樣寫了一張藥方給毛毛。
上麵用宮登的文字寫清了要吃多久的藥,多少的量。隻是毛毛看看不懂,也隻能先收著這藥方。
在大院裡的醫師都是來這裡義診的,不可能自掏腰包給這個大院裡的人出藥錢。
醫師見毛毛沒有其它事了,也就離開了。
毛毛本想讓這醫師給配藥的,但他不知道這醫師會不會像那老醫師一樣心黑,所以就沒讓配藥。
毛毛現在對去外麵找醫師沒抱多大希望了,大概找到了也是差不多的結果,左右手裡有藥方,回頭讓憶梅他們去買藥。
為什麼自己不去買,他怕自己還被坑。哦,不!他不是怕被坑,他是怕自己控製不住會打人。
房間裡新來的人沒多久差不多就離開了房間,不知去向。
那老太太不是個簡單人物,逃難路上最容易被放棄的,死得最快的人就是老人。這老太太不僅沒有一般難民瘦,而且精神狀態非常好,她能像這樣活著到現在絕不簡單。
那對母女還是在那裡哭,雖然兩人身上比較臟亂,但在臉上,手上白皙的皮膚一看就不是什麼窮苦出身,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大院。
毛毛沒在關注這些,他拿起草席上的褲子用力甩了兩下,希望可以甩掉一些上麵的水分。然後又覺得這麼甩是個無用功,又把褲子放回了原位。
小男孩被母女倆的哭聲吸引,一直盯著她們瞧。
狐童回來時發現房間裡多了兩個默默哭泣的女子,也沒太在意,實在是這種事遇的多了。
江奇在回來後不久就躺下睡了。
毛毛趁這時去找憶梅,把藥方和錢給她,讓她把藥熬好了再端過來。交代好了他就快速回去了。
一進房間,狐童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指向江奇。此時江奇躺在草席上睜著眼睛。他新換上的褲子,不僅濕了一大片,還發出了一股臭味。毛毛心裡非常不平靜。曾經在學校那麼鮮活的老師,如今卻變得人神誌不清,生活不自理。
但毛毛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把另一套新買的衣服給江奇換上。幸好他又買了兩套衣衣,不然現在沒得換了。衣服也被他弄臟了,也要換掉。於是毛毛和狐童又再一次配合,幫江奇處理乾淨他身上和席子上的臟汙,換上衣服,順便換一張席子給江奇躺著,好在這裡席子多人沒住滿。
毛毛把江奇身上的臟衣服都扔到了木盆裡。
房間裡還在發呆的兩女子,看到他們的動作回過了神,連忙轉了頭,不敢看他們。
毛毛之前進來時,是完全沒注意到她們。全部整理好了,才發現其他人全出去了,她們還在房間沒出門,但都這時候了,也沒太在意了。
兩人收拾好江奇,就看向了那堆衣服。
“還是讓憶梅姨洗吧,我給她多加錢。”
得趕緊洗了,說不定之後很快就要用上。
看江奇的情況,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要是再發生今天的情況,還是要有衣物更換的。
毛毛讓狐童去把衣服送過去,實在不放心江奇,才離開一會就這樣了。
等狐童再次端著衣服回來,毛毛把自己之前帶回的吃的給狐童吃。
“老師,你吃包子嗎?”毛毛把包子送到他嘴邊,沒反應。
“毛毛,江奇叔叔不吃包子?”
今天也不吃?昨天就是不吃,除了湯粥的東西,什麼也不吃。
毛毛隻以為江奇餓了自然會吃東西,沒想到還是不吃,他把一小點包子塞進了江奇的嘴裡,是真的不動嘴巴。
毛毛一瞬間眼淚又出來了,他覺得老師病的越來越嚴重了,是真的傻了,不會吃,不會拉,也不會說話了。
毛毛給錢讓狐童去廚房那買些粥回來給江奇喝。因著之前江奇是喝粥的,如果江奇連粥和水也不再喝了,毛毛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他本想自己去的,可現在他感覺自己不能離開,不僅他腿有些麻,手有些軟,全身出汗,竟是無法站著,還是狐童去吧!他守著老師。
等狐童走了好一會兒,他才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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