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純女戶奮鬥史!
在偏僻閉塞的永喜縣,八十年代的父母們大部分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們撫育下一代的核心思想還是從上一輩那裡繼承而來。
他們小時候大部分都餓著肚子,能夠填飽肚子已經是最大的幸事,自己也不曾嘗過小時候被尊重的滋味,一時半會也學不會去尊重一個小孩子的意誌。
一個孩子成長的歲月裡,總有過無數次與父母意見相左乃至被責罵或者挨打的經曆,以至於生出離家出走的念頭,隻不過很多孩子選擇了忍耐,隻有極個彆的孩子付諸現實。
王寶山家訪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王老師,我家孩子要是不聽話,你使勁打!”
家長不但自己動手,還鼓勵老師動手。
在學校被老師打過的孩子要是回家眼淚汪汪向父母告狀“爸媽,老師今天打我了。”得到的不是父母的關愛,以及要拉著孩子去學校找老師理論,而是一個字“該!”
要麼就是肯定句“你肯定犯錯了!”
離家出走的韓峰簡直是勇氣的傑出代表。
張淑琴聽說楊桃兒也是在學校門口跟韓峰分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都快要絕望了“這可怎麼好啊?他到底去哪了?”
吳英玉拿出手電筒“我跟你們一起去找找。”她最能體會找不到孩子的痛苦,見到人家孩子丟了,心先就提了起來。
張淑琴千恩萬謝,眼淚鼻涕糊了她一手,被她不動聲色的掏出手絹擦了,還反過來安慰她“小孩子氣頭上跑出去,等氣消了說不定就回來了。”
她囑咐倆孩子“你們睡著,媽找到韓峰就回來。”
楊桃兒不同意“媽,我也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呢。”
協商的結果是楊杏兒跟周大娘,周誌玲去堂屋睡,她們母女二人一起去找韓峰。
大人們提著手電筒滿街巷的找,楊桃跟孟陽深一腳淺一腳在後麵跟著。
天黑路不好走,楊桃差點栽倒崴了腳,還是孟陽一把拉住了她,才避免她摔倒。
楊桃站穩之後,還開玩笑“謝謝小師弟。”試著把手從孟陽手裡抽開,沒想到他牢牢抓著不放,居然也沒再跟她爭“師兄師弟”的名頭,隻是說“我抓著你走,免得你再摔倒。”
兩個人日常打鬨慣了,特彆是一起跟著萬栗學拳以後,每周總要切磋個好幾回,楊桃便隨他去了,手牽手跟著大人們在街上走。
已經入了秋,永喜縣境內有祁連山支脈,山中氣候寒冷,影響了縣城的氣候,越靠近子夜越冷。
楊桃跟孟陽都被大人從被窩裡挖出來,走了一路熱氣散儘了,冷的直哆嗦。
“這麼、這麼找下去,人沒找到我們、我們先凍死了!”楊桃上下磕下牙,小聲跟孟陽商量“要不你再想想,想想韓峰能去哪。”
孟陽也很犯愁“我們約好了明天去新華書店,他總不會半夜就去了吧?”
幾個大人直奔公安局家屬院,裡裡外外找了一圈,連隻耗子都沒找到,何況是韓峰。又直奔新華書店。
新華書店早在下午六點就關門了,半個人影也沒有,連風都不能避,韓峰也不傻啊。
楊桃凍的有點抗不住,想來想去眼睛一亮“韓峰會不會去學校了?”
大半夜的離家出走,躺在陌生的漆黑的角落裡也太可怕了,說不定熟悉的環境還能安心一些。
孟陽扯著嗓子喊“爸——要不要去學校找一下韓峰會不會去學校了?”
孟愛國看看手表,還差五分鐘就十二點了,再找下去都到後半夜去了。他跟韓學忠商量“要不我們再去學校找找?”
韓學忠很是沮喪“去王老師家之前,我們就已經去學校找了一圈了,沒找到。”
“韓叔叔,我、我要是被打了,聽到打我的人來找我,我、我也要躲起來不出聲。”楊桃哆哆嗦嗦說,聽起來好像害怕的樣子,但其實是凍的上下牙齒打架。
韓學忠被個孩子嗆的低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既愧且窘。
吳英玉一直陪著張淑琴找孩子,都忽略了後麵跟著的楊桃,此刻回頭見孩子凍的可憐,忙要去脫衣服給她“桃兒來穿衣服。”
孟愛國還挺喜歡小丫頭的“仗義直言”,已經先一步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裹到了她身上,一把撈起來把她放在自行車橫梁上“瞧把小丫頭給凍的。”
王寶山撈起孟陽放在了自己的橫梁上“不如咱們再去學校找找吧。”
一行人先在學校門口的小樹林找了一圈,沒見到韓峰的影子,又吵醒了門衛開了學校大門,撒開了在學校各處角落裡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