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縣的事情解決後,顧嬌等人沒有在陵縣久留,翌日便出發了。
仍是那一輛馬車,胡好好與寧寧坐在車頭,綠衣蜷在寧寧的腳邊,東倉君則在馬車裡頭,跟顧嬌一塊兒閉目打坐。
顧嬌並沒有特意去跟太清道長道彆,臨行前收拾行李,她發現,之前在溪州買的荔枝酒,竟然還有不少。她略想了想,便用一隻小葫蘆裝了些,也沒與人說,用了一個小挪移之術,悄悄放到了清虛觀的偏殿之中。
就在他們曾一起喝茶的地方。
雖然太清道長說不要她還酒,但她看得出來,這位道長既要麵子,又小心眼兒,不過一杯酒罷了,何必欠他人情。
溪州的荔枝酒甜美醇厚,雖然沒有靈力在裡頭,但溪州以外很難買到,甜一甜嘴,還是可以的。
太清道長這日清晨起來,不知為何,心中似冥冥有感,他一個人踱著步子,出了房門,想要到外頭去走一走。
經過偏殿時,不知怎的,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案幾上的那隻葫蘆。
葫蘆跟他自己的很像,但並不是自己的那隻。
這隻葫蘆要小上一圈。
太清道長拿起來,就看到葫蘆上快速顯出一行金色的字——“還君美酒,各自珍重。”
字在眼前一晃而過,待他看清楚,便已經消失了。
太清道長打開聞了聞,一股濃烈的果香,嘗了一口,果然是又甜又膩。
嘖。
嫌棄的撇撇嘴,“真難喝。”
個冷冰冰的小娘子,怎麼送這麼齁甜的酒。
一邊說著,一邊齜牙咧嘴的喝完了。
……
離開陵縣後,走了大約一日功夫,顧嬌她們終於進入了大燕的領地。
彆的地方都不易通行,隻有通往宿縣的那條路好走些。
又重新踏上前幾天走過的這條路,可心境卻完全不同,胡好好覺得十分有趣。
“寧寧,這一片田野真的好大啊,你看,開了花,那裡。”
她拿著馬鞭一指,寧寧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大片白色的花朵,如一塊白雲,又如一大片又鬆又軟的羊毛褥子,鋪在遠處的茵茵綠草之上,十分好看。
記得幾天前來時,可沒見過這樣的美景。
宿縣果然不再是死地了。
真好。
她看著遠處那邊小白花,臉上綻出微笑。
馬車跑得很快,馬兒跟胡好好已經配合得十分熟練,幾乎不用過多駕馭,它自己就能跑得又快又穩。
傍晚的時候,一行人經過宿縣。
顧嬌讓胡好好停下,她下了馬車,站在一片殘牆之外,默默看了很久。
牆頭上,可以看到青色點點。
小草已經冒頭了。
“走吧。”
在最後一道暮色消失在天際之時,顧嬌轉頭,對胡好好道。
過了宿縣,又走了兩日。
馬車經過的,仍是一大片一大片荒廢的良田。
仍舊是沒有人煙。
曠野漫無邊際,黑色的馬車孤零零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