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劫!
蘇紫陌眯起眼睛,伸出雙手將將領們一一扶起,“記著,戰場之上,沒有皇後娘娘,隻有與你們並肩作戰的戰友。”
“娘娘……”將領們皆是熱淚盈眶,曆朝曆代,哪有過皇後親征的道理,況且還是這般纖細瘦弱的皇後,皇上仁慈,皇後更甚,今日他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換得滕江安寧!
“好了,還不快去準備,讓他們看看,咱們鳳國豈是好欺負的!”蘇紫陌笑著將一眾將領打發走,待他們走遠了,她臉上的微笑也就消失了,她扶著素顏的手慢慢往回走,“素顏,你說,他們的父母妻兒此時在做些什麼呢?”
“大約是祈禱吧,祈禱他們的家人平安無事,也祈禱皇上和娘娘平安無事,更祈禱整個鳳國平安無事。”素顏輕柔地回答,隻求讓她舒心。
“是麼?叫空城的人明日看緊些,我不希望自己的手上沾染上離人的眼淚,那是比鮮血還燙心的傷疤。”蘇紫陌低垂了眼簾登上馬車。
鳳國主帳內,鐘隱端坐在上首,安靜地翻看著手中的醫書,旁邊的小廝卻沒有這麼淡定,不斷地跺著腳來回溜達,一邊溜達還一邊嘟囔著。
“哎呀,這娘娘都去了好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都是一群不懂事的武夫,也不知道派個人回稟一聲,真是急死我了……”
“福安,”鐘隱被他攪得頭疼,出聲製止了他,“你便是這般不信任孤的皇後?”
“不是啊,皇上您明鑒啊,奴才這可是擔心娘娘的安全啊!”福全忙跪下磕頭道。
“皇上不擔心臣妾的安危就罷了,怎的還霸道上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素顏掀簾,蘇紫陌進門來,脫去外麵的裘皮大衣,以一身清爽的裝束立在鐘隱麵前,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罷了,在外麵就免了這些個虛禮吧。”鐘隱將醫書放下,起身將蘇紫陌扶起來,看了看跪在一邊的福全,笑起來,“還不快起來?也等著孤扶你呢?”
“不敢不敢,奴才可不敢,皇後娘娘回來就好,廚房燉著補品,奴才這就去給端了來!”福全起身,行了個禮,一溜煙跑了出去。
“這小子……”鐘隱失笑道。
“好了,潼關那邊怎麼樣?”蘇紫陌扯了扯他的袖子,兩人一起坐回座位上。
“信使已經解決了,短期內潼關那邊怕是不知道這邊情況了。逸那邊你就放心吧,師傅已經過去了。”鐘隱知道她的擔憂,伸手將案子上的信件抽出來給她。
“那就好,今晚便用他們祭了我們的新戰船吧。”蘇紫陌似是倦了,蜷進鐘隱的懷中作勢就要睡去。
鐘隱瞧著她的臉,暗暗歎息,抬頭看向素顏,“去軍中傳令,留澈王爺性命。”
“是。”素顏領旨而去。
“謝謝……”
“蘇兒,你呀……”
鐘隱輕拍蘇紫陌的背,將內力緩緩輸進她的體內,一來驅寒,二來為了她的身體,今晚,怕是要不眠不休了。
潼關,駐軍大營裡有一個安靜的小角落,一個精致的小帳篷支在那兒,夜明珠的光芒總是要比燭光柔和多了,可是這樣的小帳篷放在這裡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她當真聽了那老鬼的話去了滕江?”司空逸悠然轉身,聲音隨意,眼神中也沒有半分該有的焦急,隻是平淡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連左。
“是。”連左跟了司空逸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越是平靜,說明心裡的怒火就越大,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都是錯,簡單明了才是王道。
“老鬼是活得太久,活得不耐煩了吧?”司空逸輕笑出聲,隨手撥弄著手邊的號鐘琴,“還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