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春看穿了盛無風麵具下的本性,多次阻止,但女主角鬼迷心竅,得知真相後依舊不知悔改,方玉春忍無可忍,決定殺了盛無風,一了百了。
但是,這一單從南到北的生意還沒做完,盛無風不能死,否則柳家鏢局的百年招牌將毀於一旦。
方玉春忍了又忍。
隔壁的狗男女白天趕路,晚上夜夜笙歌,他幾乎被逼瘋。
終於,有一天夜裡,盛無風把柳長歌弄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方玉春的心也死了。
他不顧一切,提刀衝進門。
看見衣不蔽體的未婚妻,方玉春僵硬了幾秒,隻片刻的猶豫,他就被盛無風拽到床上,稀裡糊塗地搞了一夜三人行。
但滿足他欲望的人不是他一直喜歡的柳長歌,而是他想殺的那個禍害。
盛無風深情地對他說“你長得好像我死了的心上人。”
然後一直纏著他,他越是拒絕,盛無風越是犯賤,玩膩了柳長歌似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他滿心的仇恨與暴戾都被激發出來,並在與盛無風過夜的時候,付諸於性暴力。
盛無風對此甘之如飴,他越痛恨,盛無風越能得到滿足。
柳長歌對此一無所知。
現在要演的送藥這場戲,就建立在微妙的三人關係之上。
陸嘉川入戲很快,他擋在趙思潼麵前,台詞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他得了風寒?他死不了,不用喝藥。”
趙思潼比陸嘉川矮了一個頭,抬頭哭訴的時候楚楚可憐“方哥哥,他不會武功,身子弱得很,你讓我進去吧。你為什麼這麼恨他?若是因為我,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怪就怪我吧,何必將他日日夜夜囚禁在馬車裡,他受不住的!”
“方玉春”麵色陰寒,一語不發,看向“柳長歌”的眼神帶了幾分憐憫和譏諷,還有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的羞愧與尷尬。
——他不想讓他一直愛慕的女人知道,他也成了盛無風的床上客。
這是一種複雜的感情。
劇本中沒有明寫,方玉春最後變心了嗎?他也被勾引了嗎?還是沒有變心,隻沉迷於悖德的欲望,混淆了愛和欲。
劇本中不下結論的內容隻能靠演員自己理解。
陸嘉川顯然理解為方玉春變心了,他愛上了那個令他痛恨的男人。
所以表演的時候,陸嘉川在對趙思潼的情感處理中加上了一絲不由自主的敵意,他對女主角沒什麼耐心,不願意像以前那樣哄她了,她越哭,越令他厭煩。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態變化,心裡就更痛恨,更見不得女主角哭。
幾段台詞對下來,陸嘉川的表現令在場的所有人意外,包括祝以臨。
他實在沒想到,陸嘉川會演的這麼好——比他預料中更好。
程導相當滿意,轉頭跟編劇說“這段還可以再改改,把女主的哭戲刪掉,改成他們吵架怎麼樣?”
編劇點了點頭“我回去想想。”
祝以臨招呼陸嘉川回來坐下,親手給他倒了杯水“你怎麼這麼會演?你學過嗎?”
“沒有。”陸嘉川搖頭,不讓他鬆開水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低聲說,“可能是天賦吧,為了和祝以臨先生更般配,我怎麼能不會表演呢?”
祝以臨笑了一聲,抬頭一看,趙思潼正看著他們,撞上他的目光,她連忙收回視線,本來就局促的狀態顯得更局促了。
其他幾人互相都熟,各自聊著天,隻有趙思潼一個新人,不尷不尬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跟誰搭話。
程解世對她道“小潼彆吃太多,為了上鏡更好看,你得減肥。”
趙思潼點了點頭,乖巧得跟小綿羊似的。
程解世又說“你跟祝以臨加個微信吧,咱們這部戲親密戲太多,不熟演起來太尷尬,你們熟悉一下。”
祝以臨沒意見,陸嘉川突兀地插了一句“熟了不是更尷尬嗎?彆加了。”
房間裡安靜了一秒,所有人抬頭看他。
程解世愣了一下,轉向祝以臨,用眼神吐槽“你的人怎麼回事?有這麼讓人下不來台的嗎?”
祝以臨像個縱容熊孩子鬨事的惡劣家長,佯裝看不見。
程解世無奈道“要不……我給你們拉個群?你們都加進去,都熟悉熟悉。”
程導說拉群就拉群,微信群迅速建好,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拉了進來。
這回陸嘉川沒理由發作了,但散場後,他和祝以臨一起回家的時候,仍然臉色鬱鬱。
譚小清和司機坐前排,祝以臨和陸嘉川坐後排,車內正在播放一首抒情慢歌。
“這部電影床戲好多。”陸嘉川抓住祝以臨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擺弄著玩,“導演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們拍這麼露骨,對女演員的名聲很不好,叫編劇刪了吧,留下我和你的就夠了,我不在意名聲。”
祝以臨“……”
“你好能作,寶貝。”祝以臨伸手抬起他的臉,靠得極近,但沒親他,“你今天讓我吃了回醋,我一晚上不開心你知道嗎?現在扯平了。”
“嗯?我什麼時候讓你吃醋了?”
“你說呢?”
“我不知道啊。”陸嘉川一臉茫然,“你吃誰的醋?”
“……”
祝以臨不想提這個話題,一提他就不高興。
眼看他的臉色又要變了,陸嘉川費解,盯著他觀察。
祝以臨轉開臉,陸嘉川就跟著轉過去,繼續盯著他看。兩人躲貓貓似的,轉了好幾圈,祝以臨終於繃不住了,坦白道“你喜歡的那個女的到底是誰?你能不能不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