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孝男他重生了[七零]!
狗蛋三兄弟
(狗蛋)
“狗蛋,你爹也不是故意的,他這不是在氣頭上嗎?”
屋子裡,沈鳳仙小心翼翼地給趴在床上的狗蛋上藥,期間還提起了楊繼東。
狗蛋彆過頭一臉不想聽。
楊繼東把他打得那麼厲害,又是發燒又是生膿的,這才好了許多,長出新肉可癢得厲害,他又不敢抓,心裡彆提多煩躁了。
見他不說話,沈鳳仙也不敢再提,就怕這孩子難受。
“待會兒給你煮雞蛋吃。”
狗蛋還是沒說話。
沈鳳仙隻能讓毛蛋過來陪著哥哥,自己出去了。
楊繼東站在房門口,見她出來,趕緊問道,“狗蛋的屁股咋樣了?”
“沒啥大問題,可你也是,下手咋那麼狠?這可是你親兒子!”
沈鳳仙也生他的氣,這段時間看他都不爽。
“我也是氣狠了,”楊繼東一臉懊惱,“他也是被寵壞了,這樣下去可咋得了?”
“他還躺著呢,你彆跟我提這些!”
聽著父母在外的爭吵聲,狗蛋抬起手捂住耳朵,他一點都不想聽。
毛蛋見他捂住耳朵,也學著抬起手捂住耳朵,狗蛋見他這樣,忍不住撲哧一笑,見哥哥笑了,毛蛋也跟著笑。
“傻子,”狗蛋笑罵著間扯動了屁股,頓時嘶了一聲,“好痛!”
“哥哥我給你吹吹,”毛蛋趕忙湊到他屁股那鼓起腮幫子吹著,狗蛋覺得有些羞恥。
“你彆吹了,吹了我也疼。”
“那怎麼辦?”
毛蛋難過道。
“過兩天就好。”
狗蛋雖然這麼說,可也向往出去玩兒,他都在床上趴了好些天了。
第二天,毛蛋賊眉鼠眼地湊了過來,然後摸出兩顆糖給狗蛋,“大奶奶給的。”
狗蛋沒想到那天哭得不行的大奶奶居然給自己糖?
他可知道了,原來大奶奶家一個伯伯不在了,和他奶奶有關係的。
“真的?”
“真的,不準我告訴彆人,我也有呢,”毛蛋拿出一顆,“我吃了一顆,還有一顆我下午吃。”
狗蛋心情有些複雜地接過糖,他不是小娃娃了,這次挨打後,他感覺自己又長大了不少。
除了楊大奶奶偷偷給的糖,楊二奶奶也讓毛蛋送來了雞蛋。
兄弟二人和做賊一樣分享著食物,等狗蛋屁股好了一大半,能下床時,他站在院子裡曬了許久的太陽。
然後就看見楊繼東回來了。
狗蛋轉頭就要回屋。
“咋,打你一頓,你就不認你老子了?”
楊繼東本想關心幾句,可看他這模樣,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了,跟著又開始數落起來,“你但凡聽話一點,我能揍你?你也不小了,咋就還沒有毛蛋聽話呢!”
狗蛋越聽越不高興,於是衝著堂屋就大喊著,“奶奶!我爹又要打我!”
楊繼東聞言臉都綠了,“你說啥?我怎麼就要打你了!”
“楊繼東你是不是想要狗蛋的命啊你!”
楊老婆子對自己的孫子那是頂好的,自然不能忍受楊繼東再打孫子,出來指著楊繼東就是一頓罵。
狗蛋趁機回了房間,繼續趴著。
吃飯時他也不用出去,沈鳳仙把飯端進來他吃,反正也不能坐著。
屁股好了後,狗蛋像是狗子出籠一般,去找小夥伴們在隊裡橫衝直撞,彆提多快樂了。
“狗蛋,你屁股真的好了嗎?”
“是啊,我們那次去看你的時候,你屁股肉都翻出來了,真可怕。”
幾個孩子坐在山坡上,嘴裡叼著狗尾巴草。
狗蛋聞言耳根一紅,吐出狗尾巴草道,“事兒都過去了,再提我翻臉啊。”
“咱也是關心你,不過你爹下手可真狠啊,我奶奶回去跟我爹一說,我爹都罵你爹過分。”
一小夥伴搖頭。
“是啊,我爹就是揍我,那也不會打得我好幾天下不了床,”另一個小夥伴一臉害怕道。
狗蛋抿了抿唇,“我爹其實對我挺好的,那天他也是生氣,我、我自己也不聽話。”
饞得很。
可爺爺奶奶說大院裡都是他的長輩,吃了也沒啥的。
但那天楊大奶奶控訴他奶奶的話,讓狗蛋記得很清楚,原來……彆人來他們家吃東西,爺爺奶奶是不願意的。
他今兒沒啥興趣了,和小夥伴們分彆後,背著手像個小老頭往家裡走。
結果在路上碰見楊繼西。
“叔。”
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地喚道。
“過來,”楊繼西衝他招手,狗蛋小跑過去,“看樣子沒問題了。”
“早就好了,”狗蛋撓頭道。
“你爹這次下手挺狠,你也遭了大罪,”楊繼西笑了笑對他道,“經過了這件事,你有啥想法沒?”
“……其實我爹沒打錯,是我不聽話,”狗蛋抬起頭看向楊繼西,“我挺招人嫌的,是個壞孩子。”
“倒也沒有那麼壞,壞孩子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狗蛋,我很欣慰你知道自己錯了,”楊繼西微微一歎,摸了摸他的頭,“你有沒有想過,在家你可以很霸道,可你要是出去後也這麼霸道,打你的就不是你爹了。”
狗蛋似懂非懂地點頭。
楊繼西還有事兒,得去曬壩那邊,所以便摸了幾顆糖塞給他,“和毛蛋分著吃啊。”
“謝謝叔,”狗蛋捏著糖大聲道。
楊繼西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
狗蛋笑眯眯地跑回家,見毛蛋撅著屁股在玩泥巴,於是上前拉著他出了院子,“給。”
毛蛋看著糖,雙眼一亮,兄弟二人在外吃了糖後,才回家。
狗蛋是個閒不住的,自打屁股好了後,沒事兒就在外麵瘋玩,毛蛋是個慢悠悠的性子,而且他小,楊老婆子不放心狗蛋帶他出去,所以一般都是狗蛋自己在外麵玩兒。
因為念書不行,而且在學校的時候還搞小團體,被老師警告以及同學厭惡,狗蛋繼續在鎮上上學的事兒算是不行了。
好在村小學的提議在眼前。
“我覺得挺好的,村小學建成了,咱們狗蛋、毛蛋念書也方便,還不用接送,多好啊。”
吃飯時,楊老婆子笑道。
“是啊是啊。”
沈鳳仙也連連點頭。
“狗蛋還要念書啊?我看還不如等毛蛋長大了送毛蛋去,”劉香蓮輕聲道。
狗蛋聞言埋頭吃飯沒說話。
毛蛋偷偷看了眼他,然後對劉香蓮道,“幺嬸兒,我還小呢。”
楊老漢倒是覺得劉香蓮說得對,“狗蛋念書不行,送去了怕是也學不到啥東西,還不如在家乾活。”
“他才多大?”
楊老婆子見狗蛋埋著頭不說話,心裡有些難受,於是趕緊道,“再說,村小學不要錢,這白教孩子,你還不願意啊?”
“那行,”楊老漢點頭,“等村小學建好,就送他去吧。”
狗蛋抬起頭小聲地說了聲謝謝爺爺。
沈鳳仙和楊繼東聞言也笑。
在此之前,狗蛋是沒地方念書的,他這邊晃,那邊溜達,心裡總是提不起勁兒。
特彆是每周五傍晚,看見石頭回來時,他更覺得心裡不得勁兒了。
石頭發現他的情緒後,第二天找到他,和他一起去山坡上撿柴火。
都是半大的孩子,柴火也是撿的樹枝,這是之前大人們修樹落下來的,就是怕樹枝太茂盛,陰著地裡的糧食。
這些自然也就成了大夥兒當柴火的東西了,大頭彆人都撿走了,這些小枝條也就孩子們沒事兒的時候去撿回家。
“狗蛋,你想念書不?”
石頭一邊撿柴一邊問道。
“想,”狗蛋應著,“之前讀書的時候吧,我不當回事,後來聽西叔說了那麼幾回後,我覺得自己是想繼續念書的。”
“那就念嘛,我聽說三爺爺想送你去村小學?其實也好,不管在哪裡,隻要你想念,那就一定成的。”
石頭笑道。
“我知道,”狗蛋想起大花,“大花想念書,他們還不讓呢。”
“我聽我爹說,大花也要去村小學念書的,你可彆被妹妹超過學習了。”
“我才不會。”
狗蛋輕哼一聲,“瞧著吧,我的書還在呢,我會天天念的。”
之前都學過,他隻需要複習就是了。
“我那有下一個年級的書,你需要用的時候找我爺爺就成。”
石頭說。
狗蛋把樹枝放進背簍裡,聞言點頭,“謝謝你石頭哥。”
“謝我啥,”石頭背上背簍,看向他,“隻有一個條件,你彆欺負大花。”
“知道了。”
本想說自己才不會欺負她,可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他好像是經常欺負妹妹。
狗蛋忽然覺得臉有點熱。
他背上背簍跟在石頭的後麵,不敢再多說啥。
秋收的時候,狗蛋也背著背簍去地裡幫忙,要說以前他還真沒有乾過這活兒,穿梭在玉米林裡,才知道有多難受。
頭頂著烈日,曬得嘴唇發乾不說,那玉米葉刮在身上又癢又疼,一不小心還會碰到“胡拉丁蟲”那玩意兒比蜜蜂蜇了還要疼。
可沒人停下,甚至比自己還要小的男娃,乾得比自己還要猛一些。
狗蛋隻得咬牙繼續乾。
明明是輕巧活兒,可他就是覺得好累。
接連幾天,就快熬不住的時候,他和幾個小夥伴背著半背簍玉米去曬壩那邊,結果其中一個男娃摔了一跤,門牙都沒了。
他們嚇一跳,可那男娃十分淡定地捂住嘴,然後讓他們幫這把玉米撿回背簍裡,接著去河邊漱口,然後回來背上背簍繼續往前走。
狗蛋走在他後麵,見此忍不住問道,“二牛,你不疼嗎?”
“疼啊。”
“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乾?”
二牛比他還要疑惑,“為啥不繼續乾?我這還有工分呢,家裡的糧食多,過年的日子也好過。”
他家的條件可比狗蛋家的還要差,幾個月吃一次肉。
狗蛋頓時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到了曬壩,二牛的娘在那翻曬玉米,狗蛋看了眼二牛,跑過去告訴他娘二牛把牙弄沒了的事兒。
結果就看見二牛娘衝二牛招了招手,二牛跑過來,他娘問,“張嘴我看看。”
二牛張開嘴。
他娘看完後又問,“牙呢?”
二牛從兜裡把牙齒遞過去,“這呢,娘您幫我塞到門框下去,記得哦。”
“知道了,”他娘接過去,接著就去乾自己的活兒了。
二牛也背上背簍繼續往山上走。
狗蛋愣愣地看著,見他們越走越遠,咬了咬牙也跟上了。
等傍晚回到家時,狗蛋隻覺得肩膀火辣辣地疼。
他偏頭一看,破皮了。
再看坐在院子裡打著赤膊乘涼的楊繼東他們,發現他們的肩膀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且身上還有些紅痕,應該是被帶刺的東西劃出來的。
狗蛋抿了抿唇,跑去找沈鳳仙,“娘,我要是磕了門牙,你們還會讓我繼續乾活兒嗎?”
“啥?你把門牙磕壞了?”
沈鳳仙緊張得很,趕緊讓狗蛋張開嘴給自己看看。
狗蛋彆過頭,“不是我,是二牛,他門牙都沒有了,還繼續乾活兒呢。”
一聽不是他,沈鳳仙也放下心來,她繼續洗菜,“這有啥,二牛家人多,乾活兒當然猛一點,不說他,我記得大牛有一次把腿都摔了,結果還在曬壩那邊幫忙呢。”
狗蛋晚上睡得不好,他覺得西叔說得對,他乾活兒不吃了那個苦,那就努力念書。
想到最後,狗蛋下了決心,如果還念不出啥結果,那就去種地……
村小學終於建好了,可隊長開會說,要自己出教材錢,所以家裡就猶豫了。
“我還以為是白教呢,”楊老婆子歎了口氣。
“那狗蛋彆去了,我看你乾活兒也挺不錯,就乾活給家裡攢工分吧,過兩年就給你娶媳婦兒。”
楊老漢抽了兩口旱煙後說道。
狗蛋抿緊唇,他不想娶媳婦兒,他才多大啊?
沈鳳仙說“真不送去了?我聽說大花都要去呢,這孫子不送去,送孫女?”
“大花那錢又不是從我們這裡出的,”劉香蓮忍不住道。
“四弟妹什麼意思?”
沈鳳仙不高興了,二人很快就爭論起來。
狗蛋從堂屋走了出去,他出了院子,坐在大柳樹那邊發呆。
狗蛋還是想念書,所以他厚著臉皮去找石頭借錢,石頭倒也沒有不願意,隻是說過了年拿到紅封就借給他。
想到自己還有紅封錢,狗蛋覺得希望很大。
卻不想吳阿石找到他,願意和他買一份教材,一起念書,一起做作業。
狗蛋欣喜若狂,回家告訴了楊老婆子他們。
楊老漢見他一臉期盼,也不忍說不去的話,隻是道,“那你好好念書,你要是不好好念書,這錢就浪費了。”
狗蛋使勁兒點頭,沈鳳仙原本要給他錢的,見他和吳阿石買一份教材,便把那錢又收回去了。
就怕他拿去亂用。
再次坐在教室裡的狗蛋打起十二分精神,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大花。
大花屢次受到表揚,狗蛋雖然也被提過幾次,可他還是很挫敗。
“我還不如我妹妹。”
他坐在草裡,一臉頹廢道。
“我也不如啊,”吳阿石撓頭,“我比你還高一個年級呢,可我還不如你,你之前在鎮上的時候可比我差。”
這話讓狗蛋忽然精神起來,“也對,那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不會的題,狗蛋不是去請教知青所的老師們,就是等石頭回來跟他解答。
閒時也幫著家裡乾點能乾的活兒,所有人都說他變了,變得懂事,聽話了。
特彆是西叔和桂芳嬸子,看他的眼神格外欣慰。
這讓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可他也覺得自己確實長大了。
有一天,他發現大花在哭,原來是被村裡幾個大孩子欺負了,狗蛋頓時氣了,“我欺負你那咱們是一家人,他們憑啥欺負你!”
於是狗蛋去跟他們打了一架,大花也怕他被揍,忙跑回家找楊繼南。
楊繼南一聽狗蛋是為了自己的閨女去打架的,也來得快,把正在扭打的人罵走了,見狗蛋腦袋上有個包,臉也臟兮兮的,楊繼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做哥哥的樣子了,可你一個人單挑他們幾個,有些蠢啊。”
狗蛋不服氣,“他們也沒落到好!我可厲害了!”
“得,你厲害。”
楊繼南聳肩,“晚上去我們家吃飯,你二嬸燉了骨頭。”
狗蛋想了想沒去,楊繼南見此也沒有再說啥,這是第二天去上學時,大花給狗蛋拿了不少炒好的南瓜子。
“我媽炒的,”大花笑道。
“謝了,”狗蛋有些彆扭地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兜兒。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狗蛋很快就和大花一起去縣裡念書了。
可就在他們快上高中的時候,大花就和腦子進水了一樣,居然想定親!
狗蛋氣壞了,連帶著石頭也不高興。
二人思來想去,想了個法子,去找了那吳家小子。
吳家小子比石頭大一點,但是沒有石頭高,長得倒是不錯,狗蛋都瞅了好幾眼。
回家的路上,他對石頭道,“你說咱妹妹是不是看上他那張臉了?咱們學校都沒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同學。”
“……不要把月華想得那麼膚淺。”
石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誠懇道。
狗蛋點頭,“是我膚淺了。”
等大花拒絕了親事好好念書時,狗蛋沒忍住去問她之前瞧上那小子啥,結果大花紅著臉道。
“他長得好看。”
狗蛋行吧,果然是膚淺的妹子。
他沒考上高中,即便有這個思想準備,可狗蛋還是覺得自己挺廢物的。
楊繼西見他情緒不對,便邀請他到家裡吃飯。
“讀了這麼多年書,你對自己的水平還不清楚?隻要努力了,沒考上也不會有遺憾的。”
楊繼西道。
狗蛋苦著臉,“道理我都懂,難受還是難受。”
“那就難受一晚上,明兒去找你老師打聽打聽,這中專師範學校的考試是怎麼樣的,錄取又是怎麼樣的,你不複讀,就走師範,出來做老師。”
楊繼西建議道。
狗蛋想著也是,不能就這麼白白地浪費青春,於是第二天就去縣裡找他的班主任了。
班主任倒是很熱心,畢竟狗蛋在他班裡乾活兒積極,也認真學習了。
很快狗蛋就去參加了考試和麵試,然後成功被錄取。
他這個通知書,自然沒有石頭和大花的好,可他依舊很高興。
“沒想到我還能做老師?”
毛蛋聞言撲哧一笑,“我也沒想到。”
“你小子好好念書,以後考不上高中,也走這條路,咱們兄弟都做老師去!”
狗蛋興致勃勃道。
結果毛蛋苦著臉,“我不行,我這成績再怎麼也上不去的,念書好難啊。”
“那你想乾啥?你彆想吃軟飯啊,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
狗蛋翻了個白眼。
“爹不是在外麵說有人做小白臉嗎?我咋不成了?”
毛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可是咱們兄弟幾個中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