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滿臉疲憊的富岡義勇,鱗瀧默不作聲,合攏的雙目微微有些濕潤。
他緩緩睜開雙眼,正準備招呼義勇進屋詳談時。
踏。
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周遭從霧氣中浮現的虛幻身影。
錆兔側過頭,將富岡義勇與鱗瀧一同擁入懷裡。
“鱗瀧先生。”
“師傅。”
“爺爺。”
“並不是你的錯哦。”
“謝謝。”
空靈的聲音一時間此起彼伏。
在看見幾個孩子熟悉的笑顏後。
鱗瀧微微愣神,天狗麵具後的臉有些恍惚。
……
許久。
在隨富岡義勇一同祭拜完往日死在最終選拔的弟子們後,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木屋。
回來的路上,師徒二人都未曾言語。
屋內。
鱗瀧端坐在火燭桌前,拿起毛筆,在晃動的燭光下,書寫著什麼。
身後,是平躺著睡在鋪上,如同六年前那般平穩睡著的富岡義勇。
他雙眼合攏,嘴角微微露出舒心的笑容。
這一夜。
義勇睡的很安心。
……
……
與此同時。
遠方。
森林圍繞著一圈空地,周遭雜草叢生,月光自晃動樹葉的縫隙之間灑落。
咯吱——哐!
透射著溫暖光線的木門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伴隨著刺耳的滑擦聲,猛地拉開。
接著。
啪嗒!啪嗒啪嗒!
數隻眼球模樣,底部生有觸手的東西,從木門之中不斷的落下。
直到堆積成一座漆黑的小山,微微蠕動。
眼珠模樣的生物扭曲著觸手,勉強支撐起身子,猛地扭頭。
那猩紅眼珠的中間,赫然寫著“肆”的字樣。
在半空中的木門消失後,眼珠們似乎愣了一下。
接著,便快速紛紛朝著四周散開,鑽入了周遭的樹林或者灌木叢中,離開了這裡。
隱隱約約的聲音,自木門消失的半空中響起:
“…你做的好,鳴女。”
……
翌日。
狹霧山。
鱗瀧家中。
陽光隨著敞開的門縫泄露進屋內,照亮著躺著熟睡某人的眼皮。
他眉頭皺起,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
接著。
唰!
“…!”
頭發亂蓬蓬的身影猛地睜開雙眼,他一下從鋪上坐起身,呆滯的眼神逐漸回神。
坐在鋪上,衣物淩亂的富岡義勇直勾勾盯著前方。
原本如同深潭般幽靜的眼眸罕見的有了光亮,他此刻正繃緊表情,麵露凝重。
冷汗從額頭緩緩滑落。
糟了。
富岡義勇低垂著頭,床被上的陽光提醒著他此刻的時間。
——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板著的臉上,眉頭止不住的緊鎖。
腦海中,會微笑著用手指戳自己傷口的身影浮現。
額頭的冷汗愈發密集。
麵前。
從門口泄進的光線突然被遮擋住,人影站在門外,朝屋門探頭:
“醒了嗎,義勇。”
鱗瀧正扛著一捆木柴,紅色的天狗麵具半邊露在陽光下,蒼老的聲音並沒有之前那麼沉悶:
“早飯馬上就好了,起床吧。”
聞言。
富岡義勇抬起頭,看向門外的方向。
內心似乎經過一番掙紮。
最後,他坐起身。
沒有選擇回到蝶屋,而是跟著師傅一同去準備早餐。
……
蝶屋。
通透訓練已經結束,幾個孩子再次回到了蝶屋。
隱們靠在牆邊,滿頭大汗,無奈的相互對視著。
“…好累。”
“是啊,最終選拔的傷員們一口氣全過來了。”
“其他人也被調著去幫忙重建鍛刀村了…”
“偌大的蝶屋竟然隻剩下我們四個隱!”
話閉。
幾人再次對視一眼,皆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
這時。
“…炭治郎,炭治郎那孩子在哪?”
一個隱有氣無力,臉色蒼白的踉蹌走過來,扶住牆壁,氣喘籲籲:
“我覺得,我們需要炭治郎…”
其他的隱見狀,麵麵相覷。
“炭治郎他…”
突然。
一個眼尖的隱,瞥見了休憩好,正從一側路過的神崎葵。
他伸出手,大喊著:
“請等一下!這位隊士!”
被喊住的,神情恍惚的神崎葵微微一愣,她回過頭,看向朝自己奔跑來的幾個隱。
……
庭院裡。
幾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這。
其中,正舞蹈著的幼小人影突然感覺有些沒勁。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握著的木棍。
沉默了一會。
“父親。”竹雄抬著頭,他看著站在自己身旁,正手把手調整自己姿勢的炭十郎,語氣疑惑:
“為什麼我們一直在跳神樂舞呢?”
說著,他伸手指向庭院另一邊,正呼哈練習著劍術的時透兄弟:
“他們一整天都在練習那種大開大合的劍術啊!”
好帥!
竹雄握緊抬起的拳頭,目光炯炯,抿著小嘴:
“再這樣下去的話,被他們霸占整個庭院都是遲早的!”
說著,他扭過頭,用著飽含期待的目光眨巴著眼睛看向自己的父親。
我也想學那種劍術!
竹雄內心響起著渴望的聲音。
炭十郎無奈的笑著,他自然能看出竹雄心裡的想法。
竹雄氣勢洶洶的模樣,沒能引起被他指著的時透兄弟的注意,倒是把一旁的炭治郎逗笑了。
“竹雄。”炭治郎放下手中代替神樂舞蹈時揮舞的木棍,他走過來,彎腰輕輕摸了摸對方的頭。
堅定的眼神對視著,炭治郎微笑:
“我們代代相傳的神樂舞,才是最適合我們練習的東西。”
他清楚,曾經父親與他講過,前七日教導柱的那種“透明的世界”,實際上是父親在每年年初,跳一整晚神樂之舞時,逐漸感悟發現的。
想著,炭治郎抬起頭,仍顯稚嫩的麵龐朝父親笑著。
沙沙…
寬厚的手掌輕輕覆蓋在炭治郎的頭上:“練習久了,就會有感覺的。”
“竹雄。”炭十郎站起身,看向一旁發愣的竹雄,他解釋著:
“仔細記住神樂之舞跳動時的動作與感覺。”
“並且。”他柔和的笑著,目光移向不遠處訓練的時透兄弟,語氣沉靜:
“火之神神樂。”
“也並非隻是單純的舞蹈。”
“實際上…”
炭十郎回過眼神,與呆滯的竹雄對視了一眼:
“…它是被編織成舞蹈的劍術。”
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