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好親!
“你不讓和她們說話,哥哥就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眉骨高,眼窩微微凹陷,內勾外翹的桃花眼,輕飄飄看個垃圾桶大概都能自帶深情,更彆提他現在認認真真隻看著她一個。
被他指尖碰到的臉頰飛速變燙,顧桉大腦開始缺氧,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要做些什麼。
細白手指無意識揪著江硯外套一角,她呆了好半晌,才小聲咕噥道“那妖妖靈和漂流瓶呢?”
江硯劍眉微揚,難得笑了,像是聽到小孩子的玩笑話。
唇角漂亮上揚,淺淺梨渦溫柔無害,卻依舊認真回答“妖妖靈和漂流瓶也沒有。”
他穿白色球衣,黑發冷眸,看起來還是那個清冷禁欲的大帥哥。
隻是語氣像極幼兒園小朋友和家長邀功我今天在幼兒園也有乖乖的喔!
顧桉心裡那顆檸檬瞬間就裹了一層蜂蜜,變得酸酸甜甜十分可口。
小虎牙迫不及待想要露出可可愛愛的尖兒,嘴角止不住彎起開心的弧度。
她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他態度良好的份上,不再計較他進了那麼多球招蜂引蝶,也不再生氣他一下場就被那麼多鶯鶯燕燕圍著。
顧桉心情很好地轉移話題“那我們快點回家吧,我肚子都好餓好餓了……”
早上來的時候顧楨開車,而現在顧楨要留下代表刑偵支隊領籃球賽獎品。
到了學校門口,江硯習慣性拿出手機打車,被顧桉眼疾手快製止“我們坐公交車吧,隻要一塊錢,打車起碼二十。”
她低頭從自己的小菠蘿斜挎包找出兩個鋼鏰兒,塞到江硯手裡一個,仰著小臉,特彆大方“看你表現好,請你坐公交,嘿嘿。”
江硯下巴輕揚“那恭敬不如從命。”
她們等公交車的站牌正好就在學校正門,一起等車的多是外出逛街吃飯的年輕小姑娘。
小姑娘們耳聰目明,目光一個勁兒地往江硯身上飄。
顧桉不動聲色擋住其中一個,立馬又有另一個看過來……
江硯打完球以後換回自己的衣服,白色短袖外麵套了件黑色棒球外套,他肩背挺直個高清瘦,看起來乾乾淨淨還十分少年氣,站在一群大學生中間毫不違和,倒是很像是附近哪個學校的校草。
顧桉突然慶幸江硯大學上的警校,畢業又直接當了警察,這就決定了他日常接觸異性非常有限,不然這顏值這身材這氣質分分鐘被人綁回家當老公。
在她胡思亂想時,七路公交車到站。
顧桉鬆口氣,這下可以甩開那些覬覦江硯美色的小姑娘了。
卻不想,那群嘰嘰喳喳的小女生,緊跟在他們後麵上車。
“我們坐最後麵吧?”顧桉警惕道。
江硯對她彎彎繞繞的小女孩心思毫無察覺,乖巧點頭。
“你坐裡麵,”顧桉又說,“靠窗太陽特彆大。”
江硯“嗯”了聲就坐過去,大長腿看起來有些憋屈。
這樣應該不會有人一直盯著他看了吧?顧桉皺著小眉毛想。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大寶貝一直被人盯著,心裡非常非常不舒服,恨不能立馬把身邊的某人金屋藏嬌。
車程一共半個小時,公交車在午後陽光裡開得很慢,像個晃晃悠悠的搖籃。
顧桉打了個嗬欠,視野有一瞬間模糊,餘光瞥見身邊大帥哥眼睛已經閉上。
暖色陽光給他冷淡側臉鍍了一層柔和光圈兒,濃而密的睫毛顯出柔軟的質地。
即使這樣的曝光下,他皮膚依舊白而細膩沒有任何瑕疵……
小姑娘們坐在前排,遇到極品帥哥心神不寧,一邊回頭看一邊小聲議論著
“他身邊的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啊?兩人從剛才就一直在一起的……”
“看起來不像,那小女孩也就是個高中生吧,是妹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你彆說,這麼一看還真有點像,膚色,膚色最像,他們家基因真好!”
顧桉低頭看看自己的奶白色衛衣,小菠蘿斜挎包……
她很少買衣服,穿的都是高中那會的,所以是有些顯幼稚。
但是!
她就隻是嬰兒肥沒有褪去而已!
並不是真的像高中生那麼小!
她已經快要十九歲了!
怎麼就像妹妹了啊……
明明是“夫妻相”好不好呀!
“你去問,問問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哪個專業哪個係。”
“先把聯係方式搞到手從長計議……”
竟然還想來要聯係方式!
在她眼皮底下!
顧桉炸毛的小貓一般,整個人小小一團,瞬間呈警備狀態。
前排女生真的起身,往她這邊走。
顧桉深吸一口氣,偏過頭看江硯。
多年刑警生涯,江硯睡眠一直非常淺,甚至還有些神經衰弱。
可能因為今天的籃球賽,可能因為午後陽光過分靜謐,又或者因為身邊是某個小朋友。
鼻尖都是她身上清甜的蜂蜜柑橘味道。
他閉上眼睛,竟然真的就有困意來襲。
而沒多會,他察覺,有隻手伸過來輕輕把他腦袋摁到了她肩上。
像她高二那年他陪她去山上,回來路上他做的那樣。
顧桉把江硯腦袋摁在自己肩上之後,往她這邊走的女生腳步頓住,剛才為了要大帥哥聯係方式而特意調度出來的甜美笑容,瞬間垮掉,渣都不剩。
女生們愣了愣全部失語,目光卻仍舊偷偷摸摸往江硯方向瞄。
“原來有女朋友啊……”
“也是,長那麼一張臉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
顧桉從來沒有過這麼大膽的時候。
在她因為女生們不再覬覦江硯而鬆口氣的時候,肩上不容忽視的重量,又讓她臉頰躥火一般燒了起來。
鼻尖是無限靠近的薄荷味道,淡而好聞。
他發茬刺在她側頸,有些涼有些癢,細小的觸感被無限放大,變成小電流傳至四肢百骸。
她不敢看他,卻又想看他。
江硯睫毛鴉羽一樣覆著,鼻梁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挺直如劍刃,好像真的能在上麵玩滑梯……而薄薄的嘴唇,沒有抿成平直的線,顯出原本柔軟無害的樣子。
在小腦袋瓜進一步胡思亂想前,顧桉趕緊移開視線。
她咬著嘴唇,像個蒸鍋裡的糯米團。
明明主動的人是她,現在不知所措的人也是她。
怎麼才把他不動聲色擺回原來位置啊?
顧桉僵直著身體,目視前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害羞得快要哭出來。
江硯從警快六年,禁毒三年刑偵三年。
執行過無數危險任務,見過無數窮凶極惡的亡命徒,和全國通緝犯近身肉搏,辦過無數部級督辦大案,扳機扣過無數次、也無數次被槍口對準……
卻沒有一次,心跳得如同現在。
好像他不是二十五歲的江硯。
而是十九歲的江硯。
他第一次靠在一個小朋友身上。
一個個子總也長不過他肩側的小朋友。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對她動心。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當他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
她臉頰耳朵都已經紅透,茫然無措咬著嘴唇,大氣也不敢喘,看起來可憐巴巴快要哭出來。
江硯閉上眼睛,淺淺梨渦浮現唇角。
車程三十分鐘,顧桉就臉紅心跳了三十分鐘,仿佛已經得過一次心臟病。
直到公交車報站“各位乘客,前方到站,州際嘉苑……”
終於可以從臉頰躥火的狀態下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