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好親!
據目擊者證,當天刑偵支隊的兩位智商顏值天花板,拆解組裝槍械隻用二十秒不到,動作實在太快、肉眼完全無法看清。
他們這些旁觀者根本來不及琢磨細節技巧,兩把槍就怎麼拆開又怎麼裝回去。
裁判計時,比賽告停,江硯以零點零三秒險勝。
眾人鬨鬨嚷嚷圍上來,剛要和江隊請教技術要領,兩人同時摘下眼罩,一個眼裡噴火,一個目若寒冰。
靶場上方一時之間烏雲密布,氣壓低沉讓人透不過氣。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緊張到極點,在場人員全部噤若寒蟬。
顧楨深吸口氣。
他真傻,真的。
他曾經傻白甜地以為,江硯對顧桉好,是念在他倆十幾年的兄弟情,畢竟這哥們一直是個孤狼型選手,從沒見他對哪個小姑娘上過心,顧桉那麼一小點兒,他完全沒往“男女之情”的方麵想。
而自己親妹妹肯對江硯百般照顧,也完全是看在自己麵子上,不得不獻愛心,關心孤寡老人一樣關心江硯,畢竟,江硯是人冷了點脾氣爛了點嘴毒了點不好相處了點,但是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缺點。
原來,不是這樣的。
他,顧楨,才是多餘的那一個。
顧楨一言不發將手裡的槍扔回桌上,在刑偵支隊各位的注目禮下往靶場出口走。
那昔日散漫不羈、“在座各位都欠老子五百萬”的囂張氣場已經儘數斂起,現在隻剩滄桑與沉重,顯然已經被兜頭而來的大瓜壓垮,短短幾秒之內老了十歲。
他走一半,腳步一頓。
在場眾人屏住呼吸,心提到嗓子眼兒,隻聽他語氣冷靜沒有任何起伏、一字一頓道
“領導。”
“搏擊場。”
“去不去?”
在場各位民警隻覺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在近距離觀賞大佬蒙眼組裝槍械之後,又讓大佬給他們上了一場教科書級彆搏鬥課程。
那些在警匪片裡都見不到的打鬥場景,現在由顧楨和江硯親身示範,場麵可謂是刺激得不得了。
拍照的、花癡的、以及錄像準備回去一幀一幀回放動作分解的……更有甚者拿出小筆記本,條分縷析,記錄動作要點,眼裡儘是崇拜光芒。
當人群散去,顧楨坐在搏擊場,外套搭在一邊,撩起短袖下擺擦汗。
他額發已經半濕,顯得濃眉愈發濃重,那雙下垂的眼睛深處儘是戾氣。
手習慣性摸向褲兜,才想起已經戒煙很久,他努力心平氣和,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說臟話。
“之前不告訴我,現在良心過不去了是嗎?”
江硯拿了兩瓶水,扔給他一瓶,顧楨接了,挑眉看他。
那張冰山臉一貫的不帶表情,在他說出“我要顧桉”之前,他一直以為他是“無性戀”來著。
江硯在他旁邊坐下,垂著頭、聲音很輕。
“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想結婚了。”
當天正好是個周五,兩人前腳到家,顧桉隨後提著大包小包、歡歡喜喜蹦蹦躂躂進了門。
“我坐公交經過一中的時候,看到我們學校後麵有個新開的夜市!”
這座北方城市的五月很暖,她穿奶油色長裙,外麵搭了件淺米色開衫,長發散著、發尾有浪漫卷曲的弧度。
看起來像個小小淑女,可當她打開手裡的紙袋、喜滋滋笑出小虎牙,又像個獻寶的小朋友。
“顧警官,這是你最喜歡的芋泥波波奶茶。”
“江隊長,這是你最喜歡的烤串兒。”
“剩下的是顧桉的,鹹蛋黃肉鬆青團。”
江硯嘴角輕抿,手覆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謝謝顧桉。”
顧楨臉色很黑、幽幽怨怨接過那杯奶茶。
江硯落在自己親妹腦袋上那隻手,怎麼看怎麼礙眼,隻想給他砍了,砍了!
可是,顧桉眼睛彎彎的亮亮的,一眨不眨看他。
那樣的眼神,似乎真的……非常非常喜歡。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頭也不回往自己房間走,像個被拋棄的孤寡老人。
房間門關上前,顧楨吸了一大口奶茶,氣急敗壞道“辣眼睛!”
緊接著,門“砰”地一聲帶上,顧桉肉眼可見一哆嗦。
她懵懵抬頭,揪著江硯t恤下擺,“我哥怎麼啦?來大姨夫啦?”
“這是個什麼比喻,”江硯失笑,“我告訴他了。”
顧桉整個呆住,受驚的小鹿一般“什麼時候?你怎麼說的?我哥他什麼反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問題不大,”他把她往自己懷裡帶,溫聲安撫,“大概需要緩緩。”
顧楨手裡奶茶見了底,嘴裡鼓鼓囊囊,這讓他那張冷酷帥臉和顧桉有了幾分相像。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得他腦殼子疼,現在人冷靜下來,才逐漸恢複思考能力。
一年前江硯大病初愈,坐在小區公園曬太陽。
他告訴他,我隻要我未婚妻。
往前,他發現江硯辦公桌抽屜裡的遺囑
如果受傷不必告訴家人。
如果殉職請取消我和她的婚約。
當年外公去世前,的確提過他口頭玩笑、給顧桉定下的婚約。
那個時候他沒當真,更沒想過讓自己妹妹嫁給一個未曾謀麵的人。
“如果願意,自然很好。如果不喜歡,也不強求。外公最希望你們過得開心幸福,江家也是一樣的想法。”
原來,這個江家就是荊市江家。
而這些,江硯在629大案之前就知道。
兩年前,江硯距離殉職一步之遙,差點死在西南。
如果換了他去,或許顧桉隻能等到他魂歸故裡,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
後來他問他,為什麼替他去。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江硯淡淡道,他是更加合適的人選,這是組織考慮再三慎重作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