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心情很是沉重“兄長,你怕嗎?”
康寧失笑,她都不能,他堂堂男子漢還能怕不成?
“以後不許這樣問。我覺著還是讓程春跑一趟比較穩妥。”本來應該由他親自去,卻是怕惹人起疑,隻能勞煩程春了。
顏清驚訝地問“程春不是跟著府尹老爺查案嗎?”
程春知曉用“梅雨”薰香查找惡賊團夥的計劃,自告奮勇幫官府追蹤去了,近日才沒過來。
康寧忘了這茬,想了想道“那就派容老大去吧。”
顏清擔心此事會揚出去,本來沈靜詩的“身世”在連溪寺是公開的,若教有心人因她的緣故而盯上沈靜詩,那她們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凶險。
再說容氏兄弟到底還是雇傭來的,沒必要將他們牽扯進詩兒的事去。
“我覺得還是兄長帶著詩兒親自走一趟比較合情合理。進香料和工具的事也不急,明日臻木記的工匠才來,修葺一事最快得月餘,采購原料和工具的事不急。”
康寧仔細思量片刻,認為事不宜遲,“明日早上我帶詩兒跑一趟,你在家中要事事小心,對了,楊大太太過來找你所為何事?”
他沒在家裡用晚飯,現在才機會問起。
顏清自然要告訴他的,可不是現在,一下子事情太多怕他接受不來,畢竟他以前懶散慣了。
“等你從木甲村回來時我再告訴你。”
康寧搖頭道“現在說。”他認為顏府肯定出了什麼事,楊大太太才敢上門。
顏清輕哼一聲,省略書院的事,將自己與楊氏之間的恩怨說出來,“兄長,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楊大太太也是受命於人。”康寧最是厭惡世家內宅為了利益而罔顧親情的醃臢事,可顏清到底是顏家女兒,將來還是要回府裡的,怎麼得有個人在家裡幫襯著才方便。
顏清笑道“我們結義金蘭那日她答應過來見證,也算是有個交待了。”
康寧感到欣慰,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必須要名正言順,以免有人借此來潑臟水。
“清妹辦事素來穩妥,為兄很放心。我晚上還約了朋友在蓬萊客棧吃酒,可能很晚才回來,你先歇息不需等我。”
他約了年太醫,想討點貴重的香料,譬如外邦進貢的蘇合香、還有絲竹香、萬年烏木、千年沉香、千年檀香之類的,市麵雖然有,但有門道才能找到年份久遠正宗的原材料。
年太醫不僅是個太醫,他家族經營著京城最大的藥材行,最管賣藥材,不行醫治病。
顏清隻會擔心他安危,碎屍刻紋案還沒結案呢,指不定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突然會竄出來幾個凶徒,“兄長你出入帶上容老大吧,有個照應。”
康寧喜歡獨來獨往,可他不想讓顏清擔心,但他不會帶容老大,“帶蕭五行了。”讓容老大他們守在附近好保護她的安危。
顏清才不管他帶誰,隻要有人同行互相照應即可。
“兄長去吧,我還要看書。”
康寧點頭走了。
顏清把書案收拾整齊,取出那本從連溪寺帶出來的“百聞香如故”,從頭到尾細閱,希望可以再發現一些秘密。
未想才過了半柱香時間,康寧差人來請她到小院去,說是衛府管事來訪。
顏清領受著衛秋翎的幫助,聽聞後馬上更衣出去。
來的人不是王保有,是衛府的大總管徐氏。
顏清遠遠見著他便先開口行禮“徐總管晚好。”
徐總管聞言,立刻躬身上前行禮“顏大小姐晚好,小人徐先,是衛府總管,那麼晚來訪,實在叨擾請恕罪。”
顏清深知下人對自己敬重有加,全因主人青眼相加之故。
“徐總管了,快請坐。”
三人坐下,顏清才問道“是否衛公子有恙?”
徐總管歎了口氣道“顏大小姐,我家公子前日突感風寒,一病不起。小人請來大夫他卻不願意看診,茶飯不思,都瘦脫相了。今個傍晚,小人再次進言請大夫為他診治,若他再不願意,小人便要到宮裡去一趟請大醫上門。”
“我家公子聽後大發雷霆,竟昏厥過去。小人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恰好王保有回來,那時我家公子剛剛蘇醒,聽他稟報了您鋪子的事,又說到康大夫醫術蓋世無雙,小人當機立斷塌方請康大夫過府看診。”
徐總管說到這裡,臉色越見凝重,唉聲歎氣。
不必他細說,顏清都能猜到衛秋翎又發脾氣埋汰這個老人家了,他定是像隻烏龜一樣縮在他的殼裡,誰也不願意見。
“徐總管,我正好有事要請衛公子幫忙,擇日不如撞日,我和兄長現在一起上門拜訪可好?”顏清知康寧約了友人吃酒,去衛府花不了多少時間,應該來得及,未等徐總管回答,她看向康寧,以眼神請求他同意。
康寧又怎會拒絕,篤定地點了點頭。
徐總管不禁轉憂為喜,聽說顏大姑娘在棋藝上更勝自己公子一籌,他原是不喜,覺得她不配與自家公子相提並論,然現在看來,還是不差的。
他連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比了個請的手勢“小的準備的馬車,有請顏大姑娘。”
顏清、康寧等人往門外走去,才發現徐總管備的竟然是四乘馬車。
顏清驚疑地問“徐總管,我坐這輛馬車合適嗎?”
她的身份坐不得吧。
徐總管笑道“坐得,請上馬車吧。”他往後看尋著小草“來,小草姑娘你抱顏大小姐上車。”又對康寧道“有勞康大夫與小人坐駕駛位,小人來駕車。其它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