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已久的燕軍營門被推開。
燕王喜一馬當先的闖出營門,燕柳等一眾將領率家兵隨行左右。
一路上,燕王喜的眉頭越皺越深。
隻因燕王喜竟是連一名巡營士卒都沒有看到,與前些日子的境況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而當燕王喜抵近齊軍大營附近時,燕王喜不皺眉了,麵部皮膚還變得格外舒展。
隻因燕王喜的嘴已不自覺的張開,雙眼更是瞪的溜圓。
“齊軍呢?”
燕王喜無意識的夾著馬腹,驅策戰馬緩步上前,溜圓的雙眼左右轉動,瞳孔之中充斥著不敢置信和無法理解。
“那麼多齊軍呢?”
“足足六十萬齊軍,何在?!”
六十萬大軍!
那可是六十萬大軍啊!
就在三天前,燕王喜還曾親至此地與齊國太子田升商談燕、齊兩國的合作事宜。
彼時呈現在燕王喜眼前的軍營可謂是接天連地!
但今日,呈現在燕王喜麵前的卻隻有一片白雪覆蓋的雪原!
燕王喜用力揉了揉雙眼,回首看向身後眾將,手指雪原發問:“諸位愛卿可曾看到齊軍?!”
巨大的反差之下,燕王喜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年邁眼花了!
然而燕柳等一眾燕將的表情都不比燕王喜好到哪兒去。
燕柳聲音顫顫的答道:“末將,亦未能看到齊軍。”
“末將以為,應是代武安君對齊軍有新的命令,代武安君在未曾告知我軍的情況下便已將齊軍調往彆處!”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但這個解釋卻無法解釋所有的不合理。
燕王喜鬆了半口氣,餘下半口氣還是拽著心臟浮於嗓子眼,臉上更是浮現出濃濃怒色:“今燕、代、齊三國合盟聯軍。”
“代武安君固然為聯軍主帥,可寡人不隻是盟國之一,更是大燕之王!”
“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代武安君竟是未曾告知寡人哪怕隻言片語!”
“代武安君視寡人如無物乎?”
“倘若代武安君如此輕視我大燕,寡人必將率我大燕將士們退出聯軍!”
“擺駕,聯軍大營!”
以憤怒壓著心慌,燕王喜一勒戰馬,策馬向聯軍軍營方向狂奔而去。
但才剛跑到半路,燕王喜便見燕安正率其家兵疾馳而來。
“大王!”
遠遠看到燕王喜,燕安便發出一聲高呼,再不吝馬力的全速衝鋒!
燕王喜心頭不安更盛,主動迎向燕安,沉聲發問:“可是那代武安君為難了愛卿?”
“愛卿皆可坦言!”
“寡人必為愛卿討回公道!”
燕安連呼哧帶喘的於燕王喜身前十丈勒馬減速,聽聞這話卻是苦澀搖頭:“末將倒是真希望代武安君能為難末將。”
肅然拱手,燕安焦聲道:“末將遵王令前往聯軍大帳,卻發覺聯軍大帳已消失無蹤,代軍駐紮之地再無一名將士,就連營帳也無!”
一股濃濃的荒謬感籠罩了燕王喜的心頭。
齊軍消失不見也就罷了,代軍也不見了?!
就在三天前,逎城周邊還陳兵近百萬。
但現在,此地周邊卻僅剩十餘萬燕軍?!
盟軍呢?
寡人那麼多盟軍呢!
燕王喜驚慌失措的怒聲喝問:“可曾探得代軍蹤跡,亦或是發現代武安君留下的手書?”
燕安苦澀搖頭道:“末將未曾在代軍駐紮之地發現任何竹簡縑帛。”
“聯軍大帳所在之地的地灶其柴冰冷刺骨,可見代軍已走至少半日!”
“末將又派麾下家兵於聯軍大帳周邊查探,未能發覺任何代軍將士,甚至就連代軍撤走的腳印都已被飛雪掩蓋!”
“末將無能,未能發覺代軍蹤跡!”
幾片飛雪自天空墜落,一如燕王喜的內心一般冰冷刺骨。
齊軍不見了也就罷了,寡人就當代武安君對齊軍另有安排。
代軍不見了也就罷了,寡人就當代軍也另有安排。
但現在,代武安君自己也不見了,甚至連手書都沒留下一封!
燕王喜甚至開始懷疑前幾個月的聯軍伐秦會不會隻是他的一場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何事!”
燕王喜心頭浮現出一個無比恐怖的猜想:“難道,代、齊兩軍皆背我大燕之盟。”
“甚至是欲趁寡人並我大燕兵馬不在國中之機,盟而攻我大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