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餘名剛剛衝擊過蒙恬戰線的王庭衛兵大口喘著粗氣,抬眸環顧身周數萬敵軍,決絕的舉起了兵刃,同聲咆哮:“護衛我王!”
馬蹄前踏,承載著背上騎士義無反顧的紮進重圍!
巴特爾看向額日勒欽的目光滿是殺意,口中怒吼:“長生天就在天上注視著我們!”
“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誰,膽敢傷害本王!!!”
思想的禁錮讓已經請降的東胡將士在麵對巴特爾時也不敢揮出兵刃,隻敢策馬避讓,以至於據絕對優勢的降軍卻在巴特爾麵前裂開了一條坦途。
而這條坦途的終點,赫然正是額日勒欽!
“一群懦夫!”
看著畏懼退散的將士們,額日勒欽暗罵一聲,卻沒有指責那些避讓巴特爾的士卒,而隻是斷喝:“放東胡王前來,汝等攔住所有王庭衛兵!”
聽得此令,額日勒欽部將士們暗暗鬆了口氣,紛紛在避開巴特爾後便斜插向巴特爾身後的王庭衛兵。
幾度阻截之後,所有王庭衛兵被降卒儘數攔截,唯有巴特爾還在加速衝鋒,並且距離額日勒欽越來越近!
雙方將士的目光都不由得投向戰場中間的空曠處,等待著大王與左穀蠡王之間的王者之爭!
“背叛了通古斯、背叛了長生天的無恥叛徒!”巴特爾怒目圓瞪,雙臂肌肉賁張,催動手中銅啄掃向額日勒欽,厲聲怒喝:“親往天堂接受長生天的審判吧!”
額日勒欽手中銅啄前突,斷聲怒喝:“是汝看不清局勢還要蒙蔽愚弄我等,帶領通古斯走向滅亡!汝不配為王!”
“鐺~~~”
金鐵交鳴之音炸響,兩柄銅啄猛然相撞。
額日勒欽和巴特爾當即撒青銅啄,拔出了腰間直刀,於兩馬交錯之際斬向對方腰腹。
“鐺~”
看到自己手中直刀被巴特爾手中直刀格擋,額日勒欽瞳孔猛然收縮。
隻因額日勒欽僅右手持刀,但巴特爾左右手卻各持一柄直刀!
“刺~啦~”
趁著右手直刀格擋之際,巴特爾左手將另一柄直刀探至額日勒欽腹部前方,借助戰馬衝鋒的力道令刀刃狠狠切開了額日勒欽的衣袍、額日勒欽的皮甲和額日勒欽的血肉!
鮮血噴灑,大腸飄零。
額日勒欽低頭看著自己黃綠色的大腸,雖然痛苦的感覺尚未抵至大腦,但恐懼卻已抽走了額日勒欽的渾身力量!
“嗬~”低頭看著刀刃上的鮮血,巴特爾嘶聲咆哮:“左穀蠡王已死!”
“傳本王令!立刻……額親烏特格(彼他娘)!”
巴特爾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巨力,緊接著就看到兩隻胳膊從他雙臂兩側探出,死死箍住了他的雙臂和軀乾。
而後更有一道熟悉的呼聲在耳邊炸響:“貝爾!拽韁繩!”
貝爾策馬並行於巴特爾身側,探手抓住了巴特爾胯下戰馬的韁繩,同時勒令兩匹戰馬減速。
巴特爾回首看著身後的呼倫,嘶聲怒斥:“呼倫!汝安敢挾持本王!”
“長生天正在看著汝的所作所為,長生天必將……你們要乾什麼!”
巴特爾說話間,貝爾已經遏製住了巴特爾胯下戰馬的馬速。
呼倫瞅準一塊沒有亂石的地麵,腰腹猛然發力拽著巴特爾一同墜下地麵,同時高呼:“速來同俘東胡王獻與神明!”
“若是不將東胡王作為祭品,我們如何才能向神明彰顯我們的忠誠!”
殺死巴特爾需要很大的勇氣,更讓降卒將領們擔心會否因此引起秦王的警惕。
但如果隻是和很多人一起抓捕巴特爾的話,降卒將領們心裡就沒有那麼大的負擔了。
而呼倫這番話更是引得哈土金等降卒迫不及待的奔赴而來,手忙腳亂的往巴特爾身上壓,以至於現場一片混亂!
“掰開大王的手,拿走大王的刀,再取走大王的匕首,不能讓大王再手持兵刃!”
“叫什麼大王?這分明是東胡王,快快綁住東胡王的四肢!”
“本將的腿被綁起來了!是誰在拿繩子?綁住本將了!”
當嬴成蟜率家兵趕來,便看到數十名降卒將領堆成小山包,把巴特爾死死的壓在最下麵,而額日勒欽則是躺在不遠處的地上氣若遊絲,身邊僅有家兵陪伴。
看到嬴成蟜,哈土金等降卒將領們連連高呼:“神,我們為您抓住了東胡王,望您能喜歡這份祭品。”
“東胡王竟然還膽敢質疑您,我們請求神用最嚴酷的刑罰折磨他萬萬年!”
“無所不能的秦長安君啊,我們願對您獻上忠誠和生命,希望您能允許我們為您掃滅一切敵人!”
然而嬴成蟜卻沒有理會這些呼聲,而是快步走向額日勒欽。
額日勒欽趕忙讓家兵把他扶起來,滿眼感激的看著嬴成蟜道:“神,額日勒欽讓您失望了,竟然沒能為神斬殺巴特爾,反倒是被巴特爾所殺。”
“末將唯願能在死後前往黃泉,繼續為神效力!”
額日勒欽已不奢求此生,隻希望嬴成蟜能記住他忠誠於嬴成蟜,願為嬴成蟜向巴特爾揮刀,以求嬴成蟜在黃泉給他安排個好差事。
嬴成蟜雙手壓著額日勒欽的肩膀讓他重新躺下,溫聲叮囑:“不要起身,先讓本將看看你的傷口。”
“曹山!卦夫!八夫!來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