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外擴二十裡,仔細偵察!”
當秦軍全軍來追,此戰於匈奴而言的性質就已截然不同。
與之相應的,頭曼單於也不能再一味逃亡避戰,而是必須轉向遊鬥,儘一切可能保存己方戰鬥力、削弱秦軍戰鬥力!
一眾匈奴將領齊齊右拳砸心:“遵令!”
匈奴眾將不知道,就在西北方向五裡處,數十名秦軍正站在山坡上眺望頭曼單於部。
任囂低聲吩咐:“將我部補充過的坤輿圖傳與都尉蒙恬一份,再傳訊都尉蒙恬,我部已發現敵軍所在,將於明日平旦一刻(3:15)趁敵軍疲敝不備做試探性進攻。”
“還請都尉蒙恬速速入山,阻截敵軍退路!”
現在頭曼部已極其疲憊,正是破敵良機!
眼瞅著其他各部袍澤都吃的滿嘴流油,自己卻要眼睜睜看著到嘴邊的肥肉卻不能吃。
本將心裡癢啊!
一勒韁繩,任囂離開山坡,調遣各部兵馬向頭曼部方向潛行包圍而上。
及至十七年六月九日,朝陽初輝灑向人間的第一時間,任囂斷聲喝令:“傳令各部!”
“進攻!”
一聲令下,萬餘秦軍從北、西北、東北三個方向向著頭曼部加速奔去!
“什麼聲音?”
一名匈奴百夫長聽到窸窸窣窣的樹葉碰撞聲,下意識的睜開雙眼,拔刀起身,驚慌四顧。
但一枚箭矢卻已然順著樹木與樹木之間的間隙破空而來,正中這名百夫長的眉心!
“嘭~”
屍首墜地的聲音驚醒了這名百夫長身周胡賊,一眾胡騎趕忙驚聲高呼:“是秦軍!秦軍來襲!”
“靠近樹木,戒備迎敵!”
此部當戶包良月更是直接取出腰間號角,用力吹響。
“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陡然響徹金阿林山脈,頭曼單於豁然睜開雙眼,頂著昏沉的大腦露出猙獰的表情:“秦軍,果然欲亡我大胡!”
“傳單於令!”
“各部散陣,萬騎長就近指揮,各當戶互相配合,且戰且退,殺傷秦軍!”
陣陣號角聲接連響起,如群狼嚎叫一般響應著狼王。
任囂眉頭微皺,一瞬之間便下定決心,沉聲喝令:“擂鼓!”
“傳訊都尉蒙恬,請都尉蒙恬為我部阻截胡賊退路。”
“傳令全軍,縮小包圍,殲滅胡賊!”
聽到秦軍鼓聲,前陽樂郡郡尉、今秦軍五百主柳衷放下心來,斷聲下令:“袍澤們,向前衝殺!”
呼喝間,柳衷再次舉起短弓,與麾下將士們一同向著前方胡賊射出一箭!
“嘣嘣嘣~~~”
“咚咚咚~~~”
茂盛的樹木就是一麵又一麵天然的盾牌,匈奴胡賊隻需要躲在一顆大樹身後就能輕鬆避開這一輪箭雨。
以至於柳衷部雖然占了突然襲擊的先手,這一輪箭雨卻依舊隻殺傷了十餘名胡賊。
站在一棵大樹後的包良月高聲大喝:“族人們!”
“令戰馬後撤,借樹木掩護自行擇敵射殺!”
說話間,包良月已持弓探出半個身子,略略瞄準一名秦軍後便送出了手中箭矢。
看也不看此箭戰國,包良月迅速閃身躲回樹乾之後,而後縱身一滾又撲進了後方另一顆樹木之後,剛剛站穩身形就又回身送出一箭。
“啊!”
“注意躲避!盾兵上前!”
匈奴胡賊並不熟悉金阿林的地形地貌,但幾乎所有匈奴胡賊都會經常在陰山、陽山之中狩獵,他們很清楚應該如何讓自己的箭矢跨越一顆又一顆樹木,命中藏在樹林之後的敵人。
但秦軍將士、燕地將士和代地將士卻大多生活在平原,雖然也有獵戶出身的將士,數量卻算不得多。
再加上匈奴兵力遠多於任囂部,以至於秦軍在短弓互射之際完全是被胡賊壓著打!
柳衷看著身側又一名中箭身亡的族人,心痛又憤怒的喝令:“傳本將令!”
“上馬,給本將前衝殺敵!”
既然對射射不過,那就不射了!
柳衷翻身上馬,親率身後四百餘秦軍向包良月發起衝鋒。
包良月頭頂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當即喝令:“散開!全軍散開!”
“無須拉遠距離,皆躲在樹木之後,讓秦犬來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