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枚弩矢在同一時間飆射而出,跨越了寬約二十五丈的畢拉河河麵,呼嘯而至!
“啊!!!”
“不!我的馬!!!”
“敵襲!敵弩突襲!我部族人迅速上馬後撤,回返密林之中!”
“不好!是秦犬!快快上馬!”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弩箭就這樣出現!
一波突襲,兩千餘名匈奴士卒身中弩箭、或傷或亡!
耳尖的胡騎甚至能聽到弩弦‘吱嘎’之聲,顯然敵軍弩兵正在再度上弦,很快就會射出又一輪奪命的弩矢!
頭曼單於瞳孔猛的一凝,來不及思考此地出現秦軍的合理性,斷聲喝令:“上馬!後撤入林!快!”
“當戶鄂日鬆部西擴三裡戒備應敵!當戶烏力罕部東擴三裡戒備應敵!斥候於方圓十裡之內細細查探敵情!”
“各部萬夫長歸林避矢、立刻整軍,做戰鬥準備!”
頭曼單於在一瞬之間就做出了判斷!
畢拉河寬約二十五丈,水深六尺有餘,無論騎兵還是步卒都難以迅速跨越,秦軍的強攻部隊絕無可能自畢拉河北岸展開對頭曼部的進攻!
而今秦軍在畢拉河北岸布置了伏兵且在頭曼部過河之前便發動攻擊,就表明秦軍絕對還有另外一支主攻兵馬,且這支兵馬大概率位於頭曼部的東西兩側。
為此,頭曼單於不惜派遣當戶鄂日鬆、當戶烏力罕各率三千名最為精銳的單於直屬衛隊往東西二側布防,為大軍爭取上馬整軍的時間。
隻可惜,已經晚了!
西側八裡林間,楊虎耳聽著河穀之內的弩弦炸響,翻身上馬,振奮大喝:“前進!”
“趁勝勢殺敵!”
一千五百名秦軍騎士當即上馬,緊隨於楊虎身後,策馬急行!
八裡距離,轉瞬即逝。
還沒等烏力罕部散開陣型,楊虎已然突襲至此,一箭跨越林木間隙正中一名胡騎百夫長的麵門,楊虎怒聲咆哮:“大秦楊虎,奉命於此討敵!”
與此同時。
頭曼部東側林間,同樣傳來一聲怒吼:“胡賊夷狄,受死伏誅!”
頭曼部北側河對岸,六千名秦軍步卒不再遮掩身形,也不再追求一次性射出所有弩矢,而是於河畔相對平坦之地光明正大的列成三番輪射之陣,射矢不絕!
楊虎麾下兵馬僅有一萬,直接參與強攻的兵馬更是僅有三千。
但楊虎部不隻是攻敵不備,還都裝備了騎兵三寶,更是以生力軍攻疲兵,轉瞬之間就鑿穿了頭曼單於在東西兩側布置的防線。
楊虎部借林木遮蔽、攜破陣之勢,頭曼單於根本無法判斷此地究竟有多少秦軍,隻是認定此地定有秦軍重兵埋伏,否則楊虎怎麼可能打的這麼瘋!
頭曼單於不敢再有絲毫猶豫,斷聲大喝:“傳單於令!莫要與敵軍糾纏,向西側突圍繞行!”
“西進!急行西進!”
頭曼單於領著匈奴主力左轉右繞多跑了不知多少冤枉路,自以為避開了秦軍視線,但楊虎部的出現卻猶如一記當頭棒喝般砸碎了頭曼單於的驕傲。
頭曼單於一時間想不明白他究竟在哪裡露出了破綻,秦軍又是如何能獲知他的位置的,頭曼單於隻知,避讓既然無用,那就以純粹的速度甩開秦軍!
西進!
邊打邊跑、連攻帶繞的突破了楊虎部一千五百名秦軍的封鎖後,全力以赴的西進!
馬不停蹄的西進六十餘裡後,頭曼部麾下將士和其胯下戰馬已經累的口吐白沫,大口喘著粗氣。
但好在,頭曼部也已抵達哈日紮拉嘎河河畔(今興安嶺火車站附近)。
眼含驚慌的回望身後,頭曼單於有些氣喘的發問:“後方追兵距離我部還有多遠?”
一名斥候氣喘如拉風箱般回答:“後方秦~呼~犬~距離我軍約~哧~二~呼~二十裡,其兵力似是不~哧~不到五千。”
頭曼單於顯然不相信後方追兵不足五千人,但看了眼疲憊不堪的麾下將士,頭曼單於卻不得不相信後方追兵距離頭曼部有著二十裡之遙。
目光轉向哈日紮拉嘎河,頭曼單於吩咐道:“令!拉克伸部先往河邊飲馬,餘下各部四散、細細查探,斥候外擴二十裡!”
拉克伸心頭一緊,目光看向身側:“當戶巴根,汝部先行飲馬。”
巴根臉色一苦,明知自己是被當成探路的炮灰了卻也不得不領兵前進,謹慎小心的靠近哈日紮拉嘎河,安排麾下三千兵馬分批次飲馬吃草。
巴根部上下心頭儘忐忑,喝水時雙眼都在警惕的環顧四周,但直至巴根部將士全數飲馬完畢,也沒等到河對岸射來的弩矢。
拉克伸見狀鬆了口氣,當即喝令:“餘下各部儘數抵近河邊飲馬!”
但拉克伸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便聽到西北方向傳來一聲驚呼:“敵襲!!!”
拉克伸慌忙轉頭,便見西偏南方向六裡處的山坡後躍出一名秦軍騎士。
緊隨其後的,是越來越多的秦軍騎士!
一名身穿金甲白袍的老將在一眾騎士的簇擁下立於山巔,雙眸淡漠平靜的俯視著下方頭曼單於,淡聲開口:“數十年過去了,汝等胡賊竟是依舊無甚長進。”
“前驅,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