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心思急轉,斷聲喝令:“鄂日鬆,將精銳調往左翼,由本單於統帥,放緩馬速拉開與右翼之間的距離,將疲兵調往右翼,用以拖延敵軍追擊之速。”
鄂日鬆心中不忍,卻也不得不聽從冒頓的命令,將已經疲累不堪的騎士調往右翼,自己則是隨同冒頓一起留於左翼。
看著冒頓部的兵力調整,劉季心頭生出些許猜測,沉聲吩咐:“焦洋!汝率汝部前驅!”
“餘者與本將一並跟在焦洋部之後,拉開百丈距離,隨時準備應對敵軍反攻!”
在呂不韋門下做了十多年門客都沒能出仕的焦洋分外珍惜每一個機會。
雖然冒頓部的兵力是劉季部的三倍以上、焦洋部的六倍以上,但焦洋眼中卻毫無畏懼,隻有對功成名就的渴望!
一馬當先衝鋒在前,焦洋朗聲大喝:“弟兄們!”
“不想再在治豕院裡整日與豕廝混者,跟本將上!”
雙腳踩穩馬鐙,焦洋取弓在手,略略瞄準一名胡騎後便撒放了弓弦。
“嘣~”
弓弦震顫,箭矢洞穿了一名胡騎百夫長的脖頸,焦洋的臉色也有些潮紅。
不是因為焦洋拿下了一級首功,而是因為焦洋瞄準的根本就不是這名百夫長!
焦洋沒臉因此而歡呼,趕忙又取出一枚箭矢,再度拉弓搭箭。
“嘣!”
弓弦再響,這一次,箭矢精準越過了一名又一名胡騎之間的間隙,成功飛向遠方!
焦洋如此,焦洋麾下將士的射術比焦洋更差!
冒頓見狀不禁失笑搖頭:“這支秦軍,未免太過滑稽可笑!”
本單於就說嘛!
不可能每一支秦軍都那般能征善戰,如蘇角部那麼能打的秦軍,絕對隻是少數!
趁此機會,冒頓統帥的左翼已經落後了不少,冒頓當即喝令:“將士們!北轉,殺敵!”
一名名胡騎當即調轉方向,簇擁在冒頓身周向著焦洋部左翼側擊切入!
劉季見狀,反倒是鬆了口氣:“乃翁就說這些逆子不會乖乖挨打。”
“嘿,他們還真想還手!”
“傳令焦洋,不會射箭就彆特娘的射了,拿起長槍給乃翁殺上去!”
“弟兄們,舉槍,殺敵!”
焦洋得令,反倒是鬆了口氣。
論射箭,焦洋實在沒什麼天賦,但論在馬背上持槍作戰?
焦洋摁過、騎過的那麼多頭豕都可以證明焦洋的勇武!
趕緊把短弓藏在背後,焦洋拿起長槍,振奮大喝:“收弓持槍,殺!”
焦洋部以焦洋為鋒銳,列成鋒矢陣刺向冒頓部右翼。
劉季也已率餘下五百騎兵拍馬趕到。
離著老遠,劉季的目光就已鎖死冒頓,低聲吩咐:“看見那個頭戴百夫長頭飾的年輕小子了嗎?”
“就那小子,匈奴當戶都緊張他的安危,絕對是條大魚!”
“待會兒誰都不要看他,都避著他點,待到將他圍起來,再撈!”
“還有那當戶,也一同殺之!”
劉季身周將領趕忙齊齊點頭,雖是在竭力不看冒頓,但餘光卻依舊時不時掃向冒頓,心裡也更有乾勁了很多。
冒頓:???
怎麼感覺涼涼的?
強壓下不適感,冒頓沉聲道:“令!取弓,二矢連射!”
兩千胡騎紛紛翻出背後短弓,瞄準劉季的方向拉弓搭箭。
劉季趕忙大喝:“趴下!都趴下!莫要想著持弓反擊,咱們射不過他們!”
“全速衝鋒!”
五百秦軍騎兵紛紛趴在馬背上儘可能縮小自己的受擊麵積,悶頭猛磕馬腹,催動胯下戰馬全速衝鋒拉近距離。
即便如此,仍有四十餘名秦軍中箭落馬!
劉季心疼的夠嗆,聲音也更多了幾分狠厲:“彼其娘之!敢殺乃叔父?!”
“弟兄們,殺敵!送他們去給戰死的弟兄做奴仆!”
冒頓本以為能爭取到連射兩矢的機會,但劉季部卻不願給他這個機會。
不敢再抽第二枚箭矢,冒頓斷聲喝令:“還弓,取刀,衝殺!”
呼喝間,冒頓握緊銅啄,目光鎖死劉季。
觀此人頭飾,理應就是此部之將。
隻要能斬此將,此部秦軍必潰,本單於便可趁勢突圍。
本單於打不過蘇角,打不過蘇角麾下多名精兵的夾擊,還打不過你這個無名小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