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
十幾口人圍在花園附近指指點點。
“那位就是陳仙長？”
“嘖，好生俊俏呢。”
“他旁邊那位也是，據說那位是張仙長，難道仙家都如此俊俏嗎？”
黃家老祖母、黃大郎和黃二郎一家均在議論。
前方，黃二郎指著靠近牆角位置的一處花壇，道：“陳仙長，就是這裡，我昨兒個夜裡聽得明明白白，淒厲慘叫聲就是在此處響起的。”
“稍等，我看一下。”
陳雲開啟觀氣術，朝著花壇位置打量了過去。
果不其然，有一縷縷很淡的黑炁隱隱彌漫，隻是泥土比較厚實，看不出裡麵具體多少黑炁。
張乾問道：“陳師兄，怎麼樣？”
陳雲關閉觀氣術，“嗯，是這。”
說著，他側頭看向旁邊，“三爺，讓黃大哥和黃二哥把此處挖開。”
“誒，好。”三爺對著兩個兒子說道：“大郎，二郎，乾活。”
黃二郎一提鐵鍬，“好的，爹爹。”
黃二郎則是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才拿起鐵鍬開挖。
一鍬。
兩鍬。
不一會兒，黃大郎和黃二郎就將花壇挖出了一米來深。
陳雲與張乾一直在盯著看，暫時還沒發現什麼。
黃大郎和黃二郎沒聽見喊停依舊鉚足勁挖。
很快，四周堆滿泥土，坑也有將近兩米深了。
“停！”
陳雲喊住兩人。
三爺緊張兮兮望來，“陳仙長，找到了？”
黃大郎和黃二郎生怕被鬼糾纏上，趕緊爬出來。
陳雲指了指坑裡道：“看見有個壇子沒？”
張乾低頭一看，“喲，還真有個大壇子呢，看這模樣，像是裝屍骸的壇子。”
聽到兩人談話，三爺與兩個兒子也低頭望去，果然看見坑裡隱隱約約有陶器反光。
雖然泥土遮掩的結實，看不清陶器具體模樣，但一般人誰不知道有些窮人家買不起棺材，人死後就裝進大陶壇裡？
三爺頓時間勃然大怒，“媽的，老秦頭這混蛋，當初跟我說此間屋子乃是風水寶地，欺騙我買下這棟宅子，誰知裡麵竟然藏了個死人！”
黃大郎與黃二郎亦憤憤不平。
不怪他們如此生氣，任誰突然發現斥巨資買下的宅子裡，藏著一個裝死人的壇子，肯定或多或少都會冒火。
陳雲能理解他們心情。
他原本想寬慰上兩句。
可突然間，陳雲感受到壇子裡傳來一道意識。
“法師！高抬貴手！法師！求你高抬貴手！”
陳雲一怔，還以為聽錯了，側頭看向旁邊，“張師兄，你聽到什麼了嗎？”
張乾一臉迷茫，“沒有啊。”
三爺與黃大郎、黃二郎麵麵相覷，很顯然也沒聽見什麼。
就在此時，壇子裡又一次傳來意識：“法師，他們沒有法力在身聽不見。”
哦，原來如此。
陳雲蹲下來對著壇子說道：“你作惡多端，我為何要放你一馬？”
三爺一臉懵逼拉了拉張乾，“張仙長，陳仙長這是在和誰說話呢？”
黃大郎與黃二郎也看了過去。
“應該是在和那惡鬼交流。”張乾小聲解釋了一句，“陳師兄煉出了法力，能與鬼神交流，我等肉體凡胎，除非鬼神以特殊方式傳言，比如托夢，否則正常沒辦法聽見鬼神的聲音。”
三爺、黃大郎與黃二郎這才恍然大悟。
同時，他們看向陳雲的眼神變得更加敬畏了。
陳仙長能和鬼神交流，容不得三爺等人不敬畏啊。
這些人雖然不知道陳雲在和那惡鬼交流什麼，可是也不敢出聲打擾。
那厲鬼又傳來意識，“法師，我真沒作惡，隻是嚇唬老黃頭一家一二，想讓他們搬離此處。”
陳雲饒有興致問道：“為何這麼做？”
厲鬼歎氣道：“我原是此間宅子的主人，隻是活著的時候生性好賭，將家產全都輸光了，後來被追債得一家不生安寧，不得已飲鳩而亡，至於為何埋在此處，可能是因為我輸光了田地，內子買不起棺材，也沒有地方將我埋葬，所以把我屍骸裝入陶壇，挖了個坑就地埋了。”
陳雲靜靜聽對方解釋。
厲鬼繼續說下去，道：“也不知道死後幾年，我突然‘活’了過來，隻是當時渾渾噩噩，一直到二十多年前，才逐漸恢複了記憶。”
陳雲追問道：“所以你當時發現宅子裡有人住，便開始製造噩夢？”
厲鬼聲音裡帶著苦澀，“起先是身不由己，我雖然恢複了記憶，但是整個人依舊渾噩，全憑本能行事，直到前不久，我突然間越來越清明，漸漸能夠掌控自身了，然後……你都知道了。”
陳雲忽然回憶到吳家二公子所化的那頭厲鬼，不也渾渾噩噩憑本能行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