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
飛沙走石已經停歇,遮天沙塵亦散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在用驚駭不已的目光,望著依舊坐在磐石上未曾動彈半點的陳先生。
誰都沒有想到,豹魔王與上百小妖竟然敗得如此之快。
露頭就被秒!
這樣的局麵簡直駭然!
噗通,噗通,噗通。
一聲聲小妖從半空砸落到地麵的悶響聲蕩漾著。
所有人都目光凝滯住,根本不敢相信這局麵。
龍女三九猛然一側頭,“吳教主,你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丁旭、高晨和張玲等人也急忙朝吳可久望去。
畢竟其是這群外道當中,修為最高之人。
大家自然想問問具體情況。
結果眾人看過去以後,發現吳可久同樣瞪大了眼睛。
不用說也知道了,他也沒看清楚情況!
什……什麼?
竟然連吳教主都沒能看清狀況?
龍女三九、丁旭和高晨還有點不信邪了,紛紛再次側目看向鬼王韋恕。
他們覺得吳可久上等法師後期可能看不清,但鬼王韋恕堪比高功法師後期,不可能看不清。
誰曾想,當眾人看見韋恕那充滿疑惑且訝然的目光,立刻全都明白了。
被大家寄予厚望的韋恕,一樣沒能看清!
韋恕並非完全看不清。。
他剛才觀得陳雲一瞬間形同枯槁,金光迸發,然後就沒有其他的了。
他暗暗猜測,這是一種超強瞬間爆發的法門。
一念至此,韋恕變得警惕,陳先生原本便已威名赫赫,如今還有如此超強爆發的手段,若是一個不注意,他極有可能會和豹魔王一樣被瞬秒。
正當眾人心思各異之時。
陳雲微笑著望向凝滯在半空中的豹魔王,“鮑大王,你輸了。”
豹魔王目光驚恐的看著陳雲,竟然生不出一絲反駁,恭敬異常道:“小妖的確輸了,先生大法,驚天動地,小妖定會遵守諾言,攜兒郎為青城山做五十年苦力。”
“如此甚好。”陳雲捏了個手訣,將法咒打進豹魔王的體內,“此咒乃防止你有二心的法咒,若是你無二心,五十年期滿當自解,可若是你有二心,此咒……令你形神俱滅!”
豹魔王忙道:“小妖不敢,絕對不敢有二心。”
陳雲這才將對方放下,伸手一托,掌心出現一個小瓷瓶,“裡麵有一些療傷的丹藥,用清水化開,讓你部下的小妖們每人喝上一碗,傷勢三日內便會痊愈。”
豹魔王趕緊變回人形,半跪在地上接過瓷瓶,“謝先生賞賜丹藥。”
言罷,豹魔王去救小妖了。
站在對麵的鬼王韋恕有些忍不住開聲道:“鮑大王,你當真就如此臣服陳先生了嗎?”
剛用妖力凝聚出清水,正在化開丹藥的豹魔王一扭頭,冷笑一聲道:“韋大王,先生大法,非伱我二人可撼動,我勸你不想自討苦吃,也儘快降了我家先生!”
他剛才一馬當先攻來,看到的遠比站在遠處那些人多。
不知道為什麼,豹魔王一麵對陳雲,感覺自身的實力被壓製了很多,撐死了也就能發揮六七成。
這就算了,剛才他攻到陳雲麵前,看到那駭人的一幕,至今回憶起來都心有餘悸。
豹魔王有理由相信,方才陳雲但凡動一點殺心,他和上百小妖,此刻就是上百具屍骸,不,應該是挫骨揚灰!
韋恕哪裡肯信豹魔王。
他知曉陳雲這人厲害。
隻是他作為一方鬼王,平日裡逍遙自在慣了,怎肯受清規戒律約束?
另外,如今封神之戰開啟,他還想著建功立業,獲取到神職,或者再不濟也要弄個陰間的差使,怎麼可能給人打工?
韋恕倒是心思急轉。
陳雲卻依舊微笑如春風道:“你這鬼王,我聽聞曾經在梁武帝天監年間當過曹掾,長女曾嫁給蓬萊某位姓張的仙人,我祖師東王公,乃是蓬萊之主,你與我亦有一些淵源,也罷,若是你肯降服於我,貧道今日就饒你免受皮肉之苦,可若是你執迷不悟,休怪貧道心狠手辣!”
朱瑾倒是知曉陳雲祖師是東王公。
剛才在裡麵的時候大家談論過。
故而,他沒怎麼稀奇。
然而徐知誥與一眾將領、三千騎兵並不知曉啊。
眾人一聽陳雲來頭如此之大,全都瞠目結舌,這才知道這位陳仙人的背景究竟有多麼深厚。
隻是現在陳雲在鬥法,徐知誥一行三千餘人,亦不敢發出任何吵鬨,隻能在心中暗暗訝然。
韋恕聽得陳雲前半句,還當真有些猶豫起來。
可誰曾想,陳雲最後威脅了起來。
這讓韋恕心中怒火一下子點燃了。
他不由眯起了眼睛,冷笑道:“陳先生,我知你身份尊貴,然我韋某人亦非好欺辱之輩,既然你想要降服本王,不拿出點本領怎可行?”
陳雲長歎一口氣,道:“既然你要受皮肉之苦,那就攜眾前來吧。”
韋恕暗自有些惱怒,當下也沒有回應陳雲話,而是輕喝一聲,“鬼帥、鬼將、鬼兵何在?”
話音剛落,陰氣狂卷。
一道道陰風不知從哪裡刮了起來。
使得四周氣溫似乎都在刹那間變涼了好幾度似的。
旋即,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驟然間蕩漾廣陵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