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賜我長生,複興瑤池吃不消!
然而雲川起了玩心,也不是他能攔得住的,誰曾想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
是夜,鴻鈞城上空大雨傾盆,皇宮東側,明星宮中。
曆代的太子人選都會入駐在皇宮東側的明星宮中,林舒雲也不例外。
案邊,林舒雲正奮筆疾書批改著奏章,雲川則是坐在她對麵,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雲川隻覺得一個頭兩大個。
其實這些奏章原本由宰相牽頭,領著幾個大臣一起處理的,即便太子的人選定下,也不會直接將政務立刻丟給太子處理。
可林舒雲是個例外,聖旨上不僅直接將林舒雲立為長公主,還明確的指出要她來監國。
當然了,鴻鈞仙朝有著上萬年的曆史,太子監國的事並不少見。
按照規定,半年內九成的奏章都需要監國太子親自批複處理,宰相等重臣隻用監督即可,不過,規定是規定,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規定很少真正實行過。
再說了,哪個被立為太子的人不是拖家帶口的,身邊能幫忙處理政務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那麼幾個重臣,等日後登基了,朝堂上還會來一次大換血,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身邊永遠不缺領導班子。
然而林舒雲這套班子,把孟天龍加上攏共就四個人,原本的那些重臣們不服的不服,找退路的找退路,壓根沒人看好這位新來的長公主。
按理說,有不服的就應該有臣服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整個皇城就沒有服林舒雲的,最多隻是批複了奏折,臣下們按照批複的做就完了,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也就那樣了,人心渙散到了極致。
原本之前的格局就因為太子的黨爭而支離破碎,然後又經曆了證應帝暴斃,突然立長公主等等一係列的事情,如今的仙朝從某種角度來說已然處於分裂的狀態。
就眼下而言,對雲川一方來說,其實朝堂上少那麼幾個重臣沒多大關係,很多時候能靠著孟天龍的暴力強行推行一些關鍵的政令,大方向上出不了什麼亂子。
主要矛盾的根源不在朝臣身上,最大的麻煩有兩個。
一個是以十四皇子張伏為首的皇子派,半個多月的時間,張伏將其他皇子的家族勢力全都整合到了他的麾下。
現在朝堂之外已經算是他張伏的天下了,隻要出了皇城,張伏的命令可比林舒雲的命令好使多了。
朝堂之內,像是宰相等重臣,他們則是唯兩位三清軍元帥馬首是鞍,現在林舒雲指揮不動這些重臣,全都是那兩位元帥從中作梗。
外有張伏虎視眈眈,內有元帥從中作梗,這段時間以來,辦事任何事基本全靠孟天龍忙前忙後,幸虧還有個孟天龍,至少還能指揮禦林軍做事,真是幫了大忙了,不然這些奏章怕是都送不進來。
不過有件事情非常奇怪,張伏雖然掌握著朝堂以外的勢力,但是他卻在幾天前舉家搬遷出了鴻鈞城。
他雖然是皇子,但同時也是藩王,他也是有蕃地的,隻不過他從來不去蕃地罷了。
但是幾天前張伏不僅將本家遷到蕃地,甚至還將城中的幾大主要的大家族也全都給帶走了。
畢竟大家都是修士,搬遷的速度非常之快,上千號人和不知幾多的貨物,隻不過一個半天的時間就全部搬出了鴻鈞城,好似再也不回來了似的。
這件事雲川雖然知道,但是他壓根沒工夫去打理這件事。
此時的他正很痛苦的按揉著太陽穴,他並不是身體覺得累,而是心累,每天都有堆積如山般的奏章需要批複,處理不完,根本處理不完。
即便與無當女、林舒雲夜以繼日的處理,案上的奏章依舊沒有絲毫減少的樣子,每天早晨孟天龍都會送來一批新的奏章。
“他喵的,這麼下去隻怕是要把人給累死!”雲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從椅子上竄了起來。
本來他還想著等奏章的數量少一點,再去捋一捋當下朝堂的局勢,然而這都半個月了,三人來了這明星宮後就沒出過大門。
“雲郎,若是乏了就去休息下吧。”無當女輕聲說道,此時她的眼裡帶著血絲,顯然比雲川更疲乏。
一旁的林舒雲也抬起了頭,眉宇間儘是疲乏,她揉了揉眼睛,無奈的說道“先生,如此,真的好嗎?”
她的話讓雲川和無當女同時陷入沉默,當下的局麵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也可以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焚愛雲和焚樓還捏在彆人手裡。
轟隆隆!一道雷霆在空中炸響,雨勢變得更大了。
大雨往往伴隨著大風,房間的窗戶被直接吹開,桌上的奏折頓時灑了一地。
無當女眉頭微皺,素手一抬,直接用靈力將窗戶給封了起來。
“這雨也真夠離譜的,足足下了半個多月,到底是怎麼了?”雲川無奈道,正準備去撿地上的奏折時,一個人直接破門而入。
“雲川!大事不好了!”來人正是孟天龍,此時他身穿鎧甲,滿身的雨水。
“怎麼了?天塌下來了?”雲川不緊不慢的打趣道。
“塌了,這回怕是真的塌了!”
雲川眉頭一皺,孟天龍這麼驚慌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於是道“咋回事?慢慢說。”
“來,跟我來就知道了!”
於是三人跟隨孟天龍直接飛到高空之上,眾人朝著北方眺望而去。
北方的地平線處,有一大坨烏黑的影子在蠕動著,凝神看去,原來這坨黑影是模樣各異的水族組成的大軍。
數量簡直太多了,鋪天蓋地,就連天上的烏雲都被生生的擠開了。
“這些應該是北方水域的水族。”孟天龍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數量如此眾多的水族。
“不是吧,這麼多水族都打到這裡了,怎麼我們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雲川目瞪口呆道。
“北方的駐軍是王元帥麾下的,王元帥向來又與張伏交好,你還記得幾天前張伏搬家的事嗎?”孟天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