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很多書中有一種理論,長生實際上是一種詛咒,人類總是尋求自己未擁有的東西。
就比如短生的人尋求長生,而長生的人卻在一直尋求死亡。
如果按上一次那種情況來看,這種理論就能說得通了。
獨自長生,孤獨都算不得什麼,可怕的是理智會被時間所磨滅。”
雲川走下床,緩緩走到陽台,清風撲麵,這裡是公寓樓,所以這裡的風比起濱海的海風要更加乾燥一些。
“以前因為有修為傍身,所以基本沒有體驗過長生的苦。
本來以為所謂長生的苦隻是一種離彆的悲苦,原來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肉體長生,但是精神並不能長存,失去了思維,即便肉體能長久的存在也不過是行屍走肉,隻能是折磨罷了。
可即便有修為傍身,或許,也隻是延長了這個過程。
西王母賜給我這長生體感覺隻是加大了我做事的容錯率,能有更長的時間去試錯。
可是容錯率變高了,並不代表成功率就能變高。
拋開腐敗根源的事不談,就是單純的複興瑤池,僅僅靠時間去熬,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啊。”
經過上一場幻境,雲川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那麼‘若想離去,苦熬唯一’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都已經熬到幻境崩毀,一切都被磨滅了,可我依然沒有離去,那我到底還應該怎麼做?”
這所謂的幻境,正如字麵意義上一樣,一切都是虛幻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無論是道德尊者的各種嘗試,還是鎏金的不甘心,還是懼留子和熊三毛的吃喝玩樂,還是諫山黃泉的刻苦修煉,還是雲川的長生不死。
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虛幻。
這個幻境結合了本人的性格特點,為每個人量身打造了一個虛幻又真實的世界。
這是龜靈公的權柄,是她不惜花費大代價才施展的手段,身處其中,所有的掙紮都顯得那麼的可笑。
即便是道德尊者又如何,蜉蝣撼樹。
既然龜靈公本人都說了苦熬唯一,那麼肯定就有她的道理。
與其掙紮到自暴自棄,不如將磨難化作一種經曆,好好給他利用起來。
對雲川來說,既然在這裡可以體驗往複輪回的長生,那麼就多體驗幾遍,說不定能在輪回的過程中找到某種契機,亦或者感悟某些事情。
想明白了這點,這一次雲川選擇隻喚醒了諫山黃泉的記憶,讓她帶著上一次的記憶繼續追尋她的執念,繼續尋找她自己的修煉方式。
至於其他人,雲川再也沒有接觸過了。
於是接下來,雲川熬過了近萬年的時光。
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都熬到了幻境崩毀直至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