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鬆正在那裡看著李瑩瑩之前給采購清單，想到明天他準備帶小麥出去玩。
便對著李瑩瑩低聲問道“李姐，這個禮拜是誰值班啊！”
“哦，這個禮拜是孫亮和銷售組的陳凱，怎麼了？”
“哦，沒事，我明天有點事情，所以問一下。”
“沒事，你忙你的，要是值班的話，肯定跟你說了。”
王青鬆見狀，低頭登記其他科室送來的采購清單。
看著清單上的水泥，想了想，從李瑩瑩的登記的企業目錄中，找到了水泥廠的號碼！
來到牆邊的電話邊，拿起電話打了起來“喂，幫我接**水泥廠，對，號碼******”
等了一會，那邊的電話就接通了。
“喂，你好，水泥廠嗎？我們是紅星配件廠的，我想問一下，400#號水泥和420#的空心樓板……”
聊了一會，他將電話給掛了。
回來以後，對著李瑩瑩說道“李姐，我去看看姚師傅車子有沒有空，要是空著的話，我們一趟水泥廠。把水泥和空心樓板拉回來。”
“哦，要我跟著過去嗎？”
“不用了，我單獨試試吧！”
在未來自己也買了不少的東西，這裡買東西不要砍價，都是國家統一的。
也不用擔心質量問題。
隻要手續沒問題，就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
在他看來，其實真的要簡單好多。
“那行，你去吧！有事情打電話回來。”
“嗯，好！”
王青鬆答應下來，對著張元說道“元哥，我去一趟水泥廠……”
張元剛剛也聽到，點頭答應了下來。
出來以後，來到機車班這邊。
車子停在那裡，沒看到人。
正要說話，就聽到車底下有動靜，一雙腳露在外麵。
“姚師傅？”
試探的喊了一聲。
“啊？誰啊！”
“哦，我，供銷科的王青鬆。”
“哦，小王啊！怎麼了?找我有事情嗎？你等一下，我把螺絲擰上就出來了。”
“哎，好，您忙。就是問您今天有時間嗎？一起去一趟水泥廠，拉一批貨回來。”
“你等一會。”
王青鬆見狀，答應一聲，在那裡安靜的等著。
幾分鐘以後，對方從底下慢慢爬了起來。
看著滿身油汙的姚師傅，遞了一根煙過去“姚師傅，今天廠裡有沒有安排？能不能去一趟水泥廠？”
“沒安排，你去跟人事科那邊的調度員說一下，他們要是沒安排，我們就走。”
“哎，好！那我先過去問問啊！”
“嗯，伱去吧，我先洗洗。”
王青鬆打了個招呼，去了人事科。
今天沒什麼調度，給他開了一張條子，拿著條子重新回到了機車班這邊。
“姚師傅，條子開好了，地方您認識吧？”
姚師傅已經洗的差不多了，隻是手上的油汙一下子清理不乾淨，特彆是指甲縫裡。
接過條子看了一下笑道“認識，跑過好多次了，咱們廠子裡建設的時候，最早就是跑的他們廠子。行了，上車吧。”
招呼一聲，自己則是去了裡麵，跟裡麵的一個人說了幾句又回來了。
王青鬆則是跟車上了副駕駛。
車子緩緩的駛出了廠子。
……
出了廠沿著皇城根的道路，向著複興門開去，現在路上沒什麼太多的車子，速度倒也是能起的來。
走在路上，兩人在那裡閒聊了起來。
聊天中，他也知道了姚師傅的情況。
和楊科長一樣，當年隨軍轉業過來的，那時候已經是三十多歲了。
在街道辦的牽頭下，找了個城裡的媳婦。
算下來，最大的孩子也就12歲左右。
家裡一共三個孩子，兩個女兒，還有一個男孩是老二。
姚師傅的工資還是挺高的。
因為司機隻有五個等級，最低都是48塊錢一個人月，其中還不包含各種外出的補貼什麼的。
又因為司機的工資太高，被分成是十等。
每個級彆後麵都被加了一個副。
最低的自然是副5等級。
一旦過了一年多是實習，就能拿到48塊錢一個月。
老姚現在是三級司機，58塊錢一個月，再往上就是1級和2級，和行政級彆一樣，級彆越小工資越高。
王青鬆看著對方發自內心的笑容，感覺他對現在的生活是十分的滿足。
不是因為工資多高。
老姚家一個人工資是挺高的。
但是一家五口的開銷都是他一個人的，加上遇到了這三年困難時期，積蓄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過用老姚剛剛的句話來形容這次的困難“這有什麼，你們啊，要相信國家，都會過去的，以前和鬼子打仗，和光頭打仗的時候，我們老家過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頓小米。
現在呢？就算再困難，一個月還能給你幾斤白饃饃吃，這在以前哪裡敢想。”
王青鬆聽完以後，這是在那裡思考著。
好像解放前打仗的時候，餓死人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姚師傅，這路上沒什麼人，一會教我試試車子唄！”
王青鬆將一支煙遞了過去。
聽到這話，姚師傅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行，我帶你去前麵，試試。”
答應下來，車子開了一段不是很顛簸的地方停了下來。
兩人換了個位置。
不過姚師傅從後麵拿出來一根一米多的棍子，上麵帶著個木頭圓頭子。
看著東西王青鬆一陣的好奇“姚師傅，這是乾嘛的？”
“哦，這是給我徒弟練車的時候用的，一會要是出問題了，方向盤我來打，我讓你讓讓你就把腿挪一下，我用這個刹車。”
一邊說，一邊示意了一下。
王青鬆瞬間明白了。
後世的教練車副駕駛都有刹車，出問題了，副駕駛直接能踩刹車。
但是現在沒有。
隻能用這種笨方法。
明白過來，便答應了下來。
拿鑰匙按照老姚說的來打火。
打火沒必要裝什麼太新手，這個太簡單了。
不過他還是假裝擰著鑰匙不鬆，在老姚說了一下以後，這才鬆手。
“鑰匙打招火了，就能鬆了，你聽聲音就知道了，不像之前一樣哢嚓哢嚓的聲音，發出平穩的嗡嗡聲音就行了。”
王青鬆假裝點頭。
“來，輕輕給油，離合慢慢放，哎對…………”
老姚在那裡說著。
“咕咚”
車子熄火了。
老姚一陣心疼的說道“再來一次，很簡單的，我徒弟一次就會了。”
王青鬆見狀這才重新啟動。
這次正常啟動了。
“哎，對，給油……換擋……你聽到轟轟聲音就換擋……眼睛看著前麵啊！檔位啊！”
老姚在那裡嘀咕著。
王青鬆儘量將自己以前學車時候犯的錯給來了一遍。
最後才算是安穩的上路。
其實上路就沒那麼麻煩了。
方向掌握好就可以了。
本來隻有二十多公裡，路不是很好走的情況下，四十分鐘左右。
現在墨跡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安全到達。
車子到了地方，兩人換了一下。
在彆人廠子裡撞車就麻煩了。
王青鬆拿著證明去了門衛室這邊，被放行以後，跟著車子去了裡麵的辦公室這邊。
產區很大。
此時有不少的卡車、板車在那裡拉水泥。
也有專門的排架子車。
這種是鐵焊接成的，車輪也是小一號的汽車車輪子，專門用來裝卸重的東西，四九城裡數量不是很多。
一般都集中在火車站，裝卸重物的。
老姚來過這裡，對這裡還算是熟悉，帶著他去了銷售科辦公室。
說明來意以後，被人接待了。
這種長期接觸的單位，而且還是本市的，不用現在結賬，可以掛賬，但是不能太久。
最多半個月的時間。
簽訂合同，被帶到倉庫這邊安排取貨。
整個廠區可以說的灰塵環繞，不遠處的碎石廠機器轟鳴，而倉庫這邊的灰更多。
“呸~”
王青鬆塗掉一口唾沫在不遠處。
四九城本來平日就風沙大，就這樣都不習慣這廠區的情況。
搬運水泥的工人從頭發到衣服，都是蒙著一層灰蒙蒙的水泥，光著膀子，戴著同樣被水泥灰染成灰色的口罩。
蓋一棟樓需要不少的水泥。
這一車理論是兩噸重量，拉四噸是沒問題的。
但是這樣也拉不完。
一共要拉四趟，至於其他的，則是有彆的單位拉過去。
等人裝車。
兩人在旁邊閒聊著。
裝滿以後，簽字開著車子離開了水泥廠。
“媽呀，感覺鼻子裡都是灰！”
出來以後，王青鬆衝了一下鼻子，在那裡抱怨著。
回來的路上裝有貨物，自然是不會讓他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