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篆,屠度,你們到底要做什麼?。”邢邦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怒氣平歇。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都是孩子,都是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老師,我說過,今天不宜出行,明天再去。”隻要這排頭的司機下班回去把屬於他的死劫應了,他們都會沒事,否則,就得陪葬。
“啥?明天?”剛才你明明還說,隻要換司機和車就行。
這孩子就是喜歡想一出是一出。
“袁篆,老師一直覺得,你可以完成兩連跳,你的聰明、認知和理智應該與同年級的哥哥姐姐處於同一階段的,但是你今天的言行,完全超脫了,簡直稱得上是無理取鬨!學校安排大家出來,自然都是安排了行程的,這次去景點那邊,也是花了錢的,難不成你要因為你腦子裡那些莫須有的想法,讓學校的錢全部都白花嗎?那學校的損失怎麼辦?你來承擔嗎?”一帶著黑框眼鏡的平頭男老師走上來,非常嚴厲的對袁篆提出了批評。
一班的袁篆,整個初中部老師都是知道的,因為她是全年級最小的孩子,在小學就因為天賦過人,完成了兩連跳,小升初,成績在市裡也是名列前茅,進了一班。
優秀的孩子,誰不喜歡呢?所以,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是知道袁篆的,看過她簡曆的老師大有人在,這位初二年級的數學老師陶金華,就是其一。
“什麼意思?”邢邦國一時沒反應過來。
“任老師沒事吧?來,屠度,放我背上。”陶金華上前,接過暈過去的任前進。
而回過神的任前進這時候也有些力氣了,“不,不用了,呼呼……我自己來……”
袁篆放開邢邦國的手,“老師,帶隊的老師裡,誰是負責人?我想跟他說兩句話,就在這裡,如果也不同意,我就不鬨了,成不?”
然而……
“任老師有沒有聽過一句民間傳言: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他的生命到儘頭了,上了生死簿,就逃不調了。我要是乾預,就會把災禍招攬到自己身上來。”
“這……”邢邦國有些猶豫,畢竟,是任老師的私人電話。
隻是這次,因為她阻止,他不至於死的過於慘烈,也不會傷害到其他人。
“老師,跟我一起倒計時吧。10、9、8……”
嘭!!!!
“袁篆,你又搞什麼鬼東西!”邢邦國雖然退到一邊,但眼睛始終未離開袁篆的身上,所以,袁篆手一動,就認為她又要搞啥幺蛾子。
目送大巴離去,任前進一邊安排一些事情,一邊關注著公路上的大巴車,直到大巴車轉彎,不見了,這才收回視線,這次,是看向袁篆的。
袁篆低頭,是在任老師褲兜裡。
不遠處傳來巨大的輪胎爆炸聲,急刹車以及與其他車輛劇烈的碰撞聲,竟然應了袁篆的話!又是幾秒鐘過去,轟的一聲,有車輛爆炸了,伴隨人群的尖叫,街道猛地嘈雜起來,漆黑的濃煙滾滾,升上空中。
“邢老師,如果我們剛才沒有耽擱時間,車子就會在駛入高速路上的時候出事,那時候,我們無一幸免,除去孩子們,還會牽連許多的家庭。”袁篆的話很殘忍,卻又那麼刺激靈魂。
而那位先生的話讓老徐如此信任,必然是老徐跟著經曆了些事情。
邢邦國不是不背,而是過於震撼,以至於忘了要做點啥,隻是走過來,呆呆的看著冒煙的位置。
任老師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想到袁篆會跟他說這麼些怪力亂神的話,先是一愣,下一瞬臉色直接黑沉下來,眼中帶了怒意,“袁篆,出門在外,你彆胡說八道!你不想去就跟我回酒店,我讓邢老師陪你。”
任前進一哆嗦,不知為何,下意識的看向袁篆,後者抿唇,點頭,示意他接電話。
“老師,我不是三歲。”
“任老師,您看看車裡的孩子們,還有那司機。”袁篆指了指車內一張張小臉,他們都正好奇的朝著他們這邊觀望著。
“老師!”屠度上前一步穩穩接住人。
很快,有老師上來跟任前進彙報有些情況,而大巴司機已經回到車上,頭車,正在駛離。
也許是袁篆和屠度的視線過於直白,那司機打方向盤調整方向的時候,還轉頭看了眼這邊,發現他們看著他,他還禮貌的點頭,很快就開車離開。
“老師,您還是不信?”目的達到,袁篆笑了,視線掃過頭車司機鐘閆的臉。
袁篆眼見任老師臉色驟變,呼吸都急促起來,也不敢再讓他看下去,一抬手,散去幻境。
隻是,這阻止的電話怎麼還沒有打來?帶隊的老師不可能沒有小靈通。
“你……你……”任前進指著袁篆,眼白往上翻了翻,終是雙腿發軟,一屁股跌坐下去。
任前進:!!!!
艸!他的心跳!
如果他們剛才不耽擱,是不是就不會……
此話一出,任前進閉眼仰頭,又是一次大喘氣,再睜眼,剛準備說些什麼,小靈通再次響起,這次,任前進看到了來電顯示。
看,時間快到了。
那些大巴,剛才……
“2、1!嘭!”
“老師,您過來一下,我跟您說幾句話,可以嗎?”袁篆看向這位老師的五官,麵上黑氣倒是有一些,但不多,顯然,他很幸運的是輕傷。
孩子們倒好,純粹的看熱鬨,沒有往其他方麵去想,但老師們,不乏有敏感的。
“老師,抱歉,但是,今天,不能出車。”袁篆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的陶金華連連深呼吸。
“老師,我給您看個東西吧,您彆怕。”沒辦法了,人得救,再鬨下去,估計老師們就要集體上來,抬她和屠度走了。
而陷入恐懼情緒裡的任前進甚至都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老師,我們一起等吧,還有十分鐘。”袁篆意味深長。
“當然,老師現在可以去確認一下,這次,死去的,隻有排頭的司機一個人,後麵的兩位,都沒事。”邢邦國臉上的黑氣已經散去,正常的麵色恢複了過來,“對了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第一個跟你說嗎?”
此話一出,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們,無一不是失望的唏噓。
“不是,是那位拖陪葬的師傅,他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您不是不相信我嗎?咱們可以一起等,現在還有九分鐘五十二秒,五十一秒……”
“誒,任老師!”站最近的邢邦國和陶金華異口同聲驚呼,圍了上來。
袁篆低歎一口氣,抬手在任老師眉心輕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