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蓮鼻青臉腫的回到家,帶著一身煞氣,許朗肥墩墩的身子縮在沙發上,不敢說話,偷瞥著他媽的表情,臉上怯怯的,做飯的傭人把飯菜端上桌就躲回了廚房,完全不敢在客廳停留。
這一頓飯,母子倆吃的各是各的滋味。
許博文帶著一身酒氣回家的時候,天還算亮堂,一進門,就看見妻兒臉上都是傷,“蓮蓮,你跟朗朗這是怎麼了?誰打你們了?”人到中年,對妻子的稱呼也沒變過,那一臉的關心不似作假。
“你怎麼這個點一身酒氣?”看著丈夫喝的通紅的臉,孔蓮更氣了。
“嗨,有個應酬,大中午喝到現在,我沒讓人送回來就不錯了。”許博訕訕的,流暢的轉移話題,“你還沒說呢?誰欺負你們娘倆了?老子弄死他們去!”敢動他許博的妻兒,在這北嶼市,還真是夠膽!
“一家子賤人!我要弄死她們!!”孔蓮咬牙切齒的說出今天發生的事情,聽得許博有些暈乎的腦子都慢慢清晰起來。
原來是孩子打架引起的。
“東升的孩子,都有些背景,我得先摸清楚那孩子背景。”知己知彼,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哦,沒事,要不這樣,為了以證清白,我讓你再病危一次,我再救你一回。”少女笑的好看,但那眼底的冷意卻好似在說,她並沒有開玩笑。
然後,眼睜睜看著門內的少女抬手推門,砰地一聲,就那樣關上了,那力道明明很平常,對他們來說,卻重若千斤。
即使心裡不甘,對於未知的事情,夏邦也不敢再硬來。
聽得袁篆的話,趙玉香沒動,“篆篆,我……”
把人送進去也不是不行,到底還有個高中老師在那擔著,做太過對方也會被驚動。高中的老師,關係網肯定是有的,彆出岔子。
畢竟,她活在這塵世,有需要庇護的人和事情。
抬頭,與裴軍探出窗外的身子,四目相對。
在辦案過程中,他甚至換位思考過,如果讓他帶人去查這些地方並且固定證據加救人,試問能否拿到她送來的那些並且救出所有受害者。
這點事都沒辦好,他都可以想象得到那位的表情。
杜康麻著膽子緊跟在夏邦身後,後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襯衫,腳步一塊就有風,陰涼陰涼的,總感覺背後有人。
“裴局長記憶力不錯。”袁篆提出表揚。
擰著眉,袁篆陷入沉思,她是不是該收幾個徒弟?
我沒有,彆嚇我!
“不是。但,我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實在是過於離奇,她說的這些,他就是跟妻子說,妻子都不會相信。
“您這是準備卸磨殺驢?”唇角現出一抹冷意。
本來聽到自己要被帶走,趙玉香還有些驚惶,這大半夜的被帶走,總感覺沒啥好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讓它們走,讓它們走!!”扭過頭,裴軍揮著手,冷汗在額角滑下,浸濕了衣領。
袁篆稍一思索,便過去開了門,“有事嗎?”
“哦?行,今晚上,我讓人給她抓了,關幾天清醒清醒。”許博端起茶杯喝一口緩緩酒氣。
瑪德,剛才是什麼東西推他的?
“那就明天早上十點。”看了眼緊閉的木門,夏邦視線掃過那古怪的牆頭,周遭又黑又安靜的氣氛讓這一份古怪更上一層樓。
“走。”
這次的案子完美收官,給那位肅清了不少障礙,大佬一高興,就直接給他送了一大塊肉,又香又好吃。
杜康感覺自己雙腿都是抖擻的,要不是憑著一口氣撐著,他現在就能躺地上。
太可怕了!
他的書桌上站著十多個黃色小紙人,正在搬運他的書本,一隻舉著一本書,好不邪性!
喝!!!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裴軍,看到那脫離正常世界的東西,也是雙腿發軟,接連後退幾步,靠在門背後,好懸沒坐地上,丟人現眼。
果然如此,這就是他的心理。
實在是過於詭異,生平未見。
當初找學校的時候,因為是很簡單的事情,楊愛蘭也就跟園長通了個電話,讓徐然學校的一個老師過來陪著辦的手續,也沒想著後麵會遇到啥事。
“你的救命恩人,外加上升的推手。”
臨了快退休了,升到這高位,多神奇。
受的驚嚇多了,裴軍心裡的恐懼開始減少,他能夠正常思考了。
裴軍的視線在看到袁篆掏出來的光碟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
需要資質啊,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你倆怎麼回事?!!”夏邦發怒了,一雙濃眉擰的死緊。
裴軍轉過身,看到書桌對麵的太師椅上,竟然坐了個陌生的少女,一身白色運動服,挎著個黑色的斜挎包,清秀黑瘦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個小學生。
跟之前一樣抬手砸門,卻不想,砸下去,拳頭就跟砸在冰涼的鐵上一樣,又冷又疼,而且木門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跟之前第一次拍門時候完全不一樣。
“還好,我問問再說,我們雖然不怕事,但也得考慮一下可能存在的風險不是,彆給人抓著把柄,回頭你媽那邊不好交代。”許博安撫的摟住妻子的肩膀。
救命恩人?
裴軍眼角抽了抽,表情有那麼一瞬的扭曲。
兩人不過攀附上去,腿腳還在半路,就有看不見的手推了他們腦袋一把,力道之大,直接讓他們跌了下來,摔的後背生疼。
“背景?哼!”孔蓮冷笑,臉上都是嘲諷,“窮貨走了個狗屎運,認識個高中老師,人家恰好認識園長,幫著辦了入學,還能管她們後麵的事兒?那趙老師說了,屁背景都沒有,也就是幾個外地人,家裡連個爺們都沒有,娘三來外地討生活。”
這他娘的,開了眼了!
這世界竟然真的有這種強大的術士!說出去,誰敢信啊!
裴軍心累,你又知道了。
說話的人抬頭,順著門縫看到了一臉睡意的趙玉香。
“臥槽!撞邪了是不?!!”一股冷風恰好吹過脖頸,葉飛倒抽一口涼氣,雙手收回。
趙玉香未完的話被憋回去了,一言不發的轉身回屋。
“行吧。”提到她媽,孔蓮瑟縮了一下。
把抽屜塞回去,院門突然被大力敲響,像是用拳頭砸的。
“1號2號3號,去把裴叔叔抱過來坐下,站著說話怪累的。”少女的聲音就跟惡魔的低吟一樣,下一秒,裴軍就發現自己懸在了空中,他空白著腦子,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書桌前了。
即使心中不要,杜康和葉飛也不敢不聽,不然以夏邦的脾氣,能讓他們明天就脫了衣服回家。
“你倆乾嘛呢?沒吃晚飯?”夏邦冷喝。
“杜康,杜康,媽的,邪門啊,你看,我說話有熱氣。”這他娘的是夏天,九月份,正熱!
杜康錯愕的盯著葉飛的嘴裡吐出來的熱氣,他也是懵的,他甚至比葉飛更早發現他說話有熱氣。
“就幾天?定個刑差不多。”孔蓮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畢竟長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在外人手裡吃了虧,她能受得住才怪。
“隊長,這門推不動啊!”杜康苦著臉,使了勁,不動。
後麵的兩人聞聲,立即大步上前,推門欲進,誰知那門就跟城牆一樣,明明也就不到五厘米厚,不管使多大的力氣,都紋絲不動。
剛才聽到敲門聲,袁篆過去開門,趙玉香有些不放心,就跟了出來。
裴軍:臥槽!!!
勾唇,袁篆揮揮手,疾行符開啟,人也消失在原地。
嘶……
但是,真的是沒辦法。
“你就是趙玉香?我們是市區公安,你涉嫌故意傷人他人,我們帶著傳喚手續過來的,請你配合。”
“去看看是誰。”
腦子裡回想起剛才那少女關門時候,唇角那一抹冷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隻是……
裴軍:……
夏邦也後退一步,目光驚恐的看著這門,好似眼前是什麼洪水猛獸。
現在那個位置,她都是費了牛勁才到手的,她媽對她一直不怎麼喜歡。
一路往回走,夏邦這心裡依舊是不得勁的。
今晚上,就是過去老友家聽情況,文書都下來了,已經定了,就等著後天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