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當仁不讓,喝道:“趕快把書交出來,還給各派!”
此話一出,引得各派齊聲喊道:“快把書交出來,快把書交出來!”
群雄激憤,均利刃出鞘,已磨刀霍霍。
見狀,李木鋒展開弓形腿,擺出了打鬥架勢……
喝道:“有本事你們拿命來取便是,我李某人隨時恭候!”
“謔謔謔……”
眾魔怪也都亮出了手中利刃,一場血腥的纏鬥已掛在弓弦上,隨時等待發射。
周瀟子抱著佛塵走上前來,環視眾人一眼……
高聲喊道:“諸位,既然已經知道奇書下落,我們也不便再深究了,這是乾坤派與魔界的事情,我們各派不便插手!”
話畢,他領著麾下弟子五百人下山去了。
乾山派人數在江湖各派中最多,平時周瀟子話不多,道法也平平。
但他善於經營,關鍵時候又很“識時務”,說得不好聽些,是見風使舵。
因此在江湖中,他比其他各派首座更會籠絡人心,追隨他的弟子自然也多,江湖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但他有一個致命缺點,疑心過重,害怕徒兒超過他,不然左天陽與阿羅不會離他而去。
看著這一大群人離開,道仙派楊峰與坤魂派張開泰想出麵強留,但實力不濟,他們兩派加起來也不到三百人。
二人臉上掛著難色,相視一眼,這回卻怎麼也笑不出聲了。
“唉哎,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再留又有何用?”
“哎,怎會弄到這份田地!”
二人唏噓長歎幾聲後,隻得灰溜溜地領著各自弟子,一同下了山。
白高與那十名和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來到了乾坤派門前。
但他們已是姍姍來遲,錯過精彩的決鬥和對話。
白高喘著粗氣、生著悶氣,恨自己學藝不精,沒有飛簷走壁的本領。
那十個和尚也累得不行,紛紛盤腿坐於門前右側的石壁下,一邊念經,一邊調氣休息。
張仙成功挑撥,各派最終不歡而散。
李木鋒聯合各派誅滅乾坤派願望落空,心中很是不快,卻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張仙是天魔戰神的愛女,是得罪不得的。
張仙昂著頭,看著他問道:“老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木鋒理了理胸前衣襟,走上前來……
拱手笑道:“公主人不僅長得漂亮,口才也一流的好,我李某萬分佩服啊!”
張仙“切”了一聲,道:“彆拍我馬屁,我說的全是事實,你潛伏龍古鎮十餘年之久,鎮上人待你不薄,吃的喝的都供著你,你卻恩將仇報,還害死了我七個師叔,你這人狼心狗肺,壞透頂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聽了張仙的話,李木鋒那笑吟吟的臉突然陰沉下來。
他不由自主瞟了夏宇龍一眼,心中感到萬分害怕,行走江湖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是的,這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李木鋒極力掩飾自己,長歎一聲,笑道:“我們各隨其主,立場各有不同,公主說我壞,無可厚非,但說我狼心狗肺,我不敢苟同,不像有些人大義滅親,連自己的爹爹都要反了。”
“你!”張仙又急又氣,跺了跺腳,左手不由自主捏緊了長劍,手心滲出陣陣冷汗,“總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綾仙姑看著張仙,麵無表情地道:“公主,彆鬨了,戰神還等著您回去呢,他可是很想念你這個寶貝女兒。”
“彆在這裡惺惺作態了!”張仙怒了,瞪著白綾仙姑,“回去告訴戰神,讓他放棄作惡,我會考慮回到他身邊,否則我……哦,你回去這麼問他吧,三界與女兒哪個更重要,如果他選擇三界,他將永遠失去女兒!”
白綾仙姑歎道:“天魔戰神威嚴蓋天,除了公主您,我們哪敢這樣問他?”
她看了看天色,環視眾人一眼,放高了聲調,“我也不與你們賣關子,我們此次前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把公主帶回去,二是斷了金山與月山根魂,誰要是阻攔,殺無赦!”
向山怒道:“你敢,我乾坤派在此,誓死保護金山與月山,絕不能讓你們陰謀得逞!”
“呼呼!”
大胡子揮舞雙板斧,搶到了夏宇龍和向山跟前……
喝道:“那還等什麼,開打吧,我胡某定與乾坤派共存亡!”
李木鋒“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啊,你乾坤派早就與冥界勾肩搭背了,怪不得魔獸軍團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胡說八道什麼?”白綾仙姑瞪著李木鋒,“魔獸軍團誓死追隨天魔戰神,他們隻不過是獸皮人,目光短淺!”
說著,她向黃玉看了過來,“他們要麼是假魔獸,要麼是被冥界通緝的要犯!”
聽了此話,黃玉怒不可遏,抽出發簪魔劍,與大胡子站到了一塊兒……
惡狠狠說道:“胡大哥,妖女說話難聽,待會兒咱們專門對付她得了。”
“好,就依夫人的。”大胡子麵色微沉,眼神中已是殺氣騰騰。
隻要向山一聲令下,他便會毫不猶豫殺將上去。
夏宇龍也已將神劍緊握於手中,他細心觀察李木鋒一舉一動。
他能感知得到,李木鋒氣血已大不如前,或許是入魔太深,又或許是他正漸漸老去的緣故……
總之,姚爺爺有交代,一定要殺了李木鋒,祭奠死去的七個師叔,今天這廝是跑不掉的了。
靈杖大師知道,隻要神劍握於少俠手中,一場惡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提起法杖,闊步來到夏宇龍身旁……
畢恭畢敬問道:“少俠,貧僧已是出家之人,本不應大開殺戒,敢問少俠一句話,少俠是讓貧僧戰還是避?”
李木鋒上下打量大師片刻,哈哈大笑起來……
說道:“原來是法師啊,我還以為是佛羅羅派的人,法師什麼時候遁入空門了?西風張老心中著急,正等您回去複命呢,你卻與他們勾搭上了!”
白綾仙姑喝道:“法師還不快動手,你想做魔界的罪人麼!”
大師轉身看著白綾仙姑,心平氣和道:“白仙子不要動不動就唬人,你又算老幾?我就是魔界的罪人,你又能拿我怎樣?”
白綾仙姑咬牙,罵道:“叛徒,西風長老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等著受死吧!”
大師正色道:“我出生卑賤,死有何懼,西風長老視我如工具,哪管我死活,仙兒姑娘與龍少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跟隨你們嘛,隻能一步步滑向罪惡的深淵。”
李木鋒兩手一攤,無趣地笑道:“既然咱們各隨其主,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說著,他雙手發力,繡花針密集如雨,自指縫間發出。
夏宇龍早有準備,還未見他揮劍,一股強大的純陽之氣自胸口溢出,刺至身前的繡花針都化作了鐵水。
“啊!”
李木鋒心下大駭,這小子複活後,功力竟如此精進了,唉,我命休矣。
無奈之下,李木鋒又發出了第二波針雨。
千萬顆繡花針自他眼睛、鼻子、嘴裡、手臂以及胸膛上一齊射出,已是窮極全身內力,作這最後一搏了。
“你這小伎倆,會難倒我嗎?”夏宇龍麵不改色,揮劍便擋。
是的,他在與反噬魔掌的較量中,功力已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加之各類心決輔助,他領悟出了“移禍轉嫁”招式。
神劍上火焰隨意念而動,並未將繡花針炙烤成鐵水。
隨著鋪天蓋地的火焰溢出,千萬顆繡花針瞬間變紅,並急轉調頭,向李木鋒刺將而去。
“啊!”
慘叫聲落地,李木鋒直挺挺地倒下了。
神劍收回、火焰退去,李木鋒已被刺成了細篩子,身上針孔密密麻麻,數不過來。
黑煙絲絲縷縷,自針孔裡逸出,烤肉味彌漫開來,讓人作嘔,看樣子,這回他真的是活不成了。
不過他還能動彈,留這最後一口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
他臉上也都插滿了繡花針,沒有一塊肌膚是完好的了,針雨之下,一片焦糊。
“嗚嗚……”
他傷心地哭出了聲,趴在地上喊道:“啊!我,我的眼睛,我的臉,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夏宇龍頗為心酸,也於心不忍。
但想起七個師叔慘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他提振了精神,決定給李木鋒來個痛快的。
他拖著神劍,緩步走了上去。
正在此時,陰界四煞提著鎖魂鉤,向夏宇龍攻殺而來。
說是四煞,但隻剩得三具骷髏架子了,為紀念根魂被打散的兄弟,他們仍以四煞自居。
其中一具骷髏喝道:“你與小妖女打死了我們一名弟兄,我讓你血債血償!”
另一具骷髏也罵道:“他娘的,是你搶走了我們的東西,快把通天眼和龍眼交出來,我們可饒你不死。”
第三具骷髏卻問道:“諸位兄弟,我們先替四弟報仇還是先奪回東西?”
另外兩具齊聲說道:“都是!”
夏宇龍往後退去幾步,厲聲道:“我不想傷害你們,等時機成熟,我自然回去找靈王,把他想要的東西還給他!”
這說話的工夫,夏宇龍已和靈界四煞過了百餘招。
當看到李木鋒被兩個黑衣人夾著,往後山上逃去時,夏宇龍再也不磨唧了,而且胸中怒火爆棚。
“啊!”
他大喊一聲,揮舞神劍使出“狂掃清風”招式。
“呼呼!”
龍卷颶風自劍刃上溢出,那三具骷髏人被卷入其中,骷髏架子瞬間肢解,細小的碎骨“嘩啦啦”散落一地。
“把人留下!”
夏宇龍提劍追了上去。
乾坤派門前陷入混戰,好不熱鬨。
大胡子和黃玉死死纏住了白綾仙姑,二人有言在先,白綾仙姑由他倆共同對付。
二人已幻化成影,在白綾仙姑身旁起起落落。
白綾仙姑揮舞兩條長長的白綾,時而輕步騰飛、時而輕盈轉身、時而輕揚雙手。
綾布相互交織,如花朵般在她身旁綻放,舉手投足間,動作極為優美,看似偏偏起舞,實則招招猛勁、暗藏殺機。
大胡子雙板斧相互交疊,閃電密如蛛網,自斧口溢出,將白綾仙姑身體重重包裹。
閃電越收越緊,大有將其大卸八塊之勢,但卻被如花朵般綻放的白綾,以軟力抵消化解。
待閃電接近她身體時,又被她轉化為內力,吸進了身體裡。
黃玉揮舞發簪魔劍,自仙姑身後殺來……
眼見劍尖就要刺入她的背心了,白綾卻繞至身後,“當”的一聲打在了劍刃上。
黃玉頓感手心酸麻,魔劍差點掉落地上。
她心裡暗自叫苦:“哎呀,這回是太大意了,這仙姑子真是不好對付啊。”
白綾反噬,向她胸口上直擊而來,她捏緊劍柄,向身後飛退而去。
發簪魔劍幻化弓弩,她弓步拉弦,“嗖嗖”幾聲,十幾支利箭一齊射出,直指仙姑背心。
白綾如長了眼睛一般,迅速在仙姑身後展開,將那十幾支利劍攔了下來。
仍有兩支利箭刺穿白綾,紮進了仙姑左肩的皮肉裡,要不是有白綾阻擋,身體非被刺穿不可。
黃玉隔空操控,兩支利箭幻化妖黑之氣,順著仙姑血脈,往胸口上湧去。
綾仙姑被妖氣攻心,噴出了一口血液,向左退開幾步,無意間避開了大胡子的雙板斧。
她捂著胸口,喝道:“卑鄙無恥,你竟敢使陰招!”
黃玉站定身子,哈哈笑道:“我們是獸皮人,這可是你說的,就讓你嘗嘗我魔劍的厲害,雖然我的妖法裡藏著善念,不至於取你性命,但也夠你喝一壺的了!”
“哼,你們卑鄙,等著瞧,定讓你們好看……”
話音未落,仙姑飛身竄起,揮舞著白綾,一頭紮進了西邊那低矮山林中。
“彆讓她跑了!”
大胡子和黃玉提步起身,追了上去。
……
張仙則與左天陽糾纏在了一起,左天陽知道,張仙乃天魔戰神的女兒,對她是又懼又怕。
但為了保命,他又不得不提劍迎敵。
張仙知道他是阿羅的師兄,雖說與阿羅緣分已儘,但畢竟二人青梅竹馬,並不忍心取他性命。
幾個回合下來,左天陽敗陣,在地上連滾帶爬、戰兢兢,好不狼狽。
張仙收回長劍,笑道:“你與你師妹雖說出自同一個師父,但她卻堅強如剛,而你卻懦弱如水,我真是替你可憐啊!”
左天陽不服,提劍刺來……
卻哀求道:“還請公主饒我一命,我不想死!”
張仙“呸”了一聲,說道:“你這麼懦弱,我又豈會讓你死在我劍下,豈不是玷汙了我的名聲,我隻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也是替我哥哥做一件事?”
左天陽看到了生的希望,“哐當”一聲,手中利劍已扔在了地上。
他雙膝跪地,拱手作了幾個揖……
急忙問道:“還請公主吩咐,隻要留小的一條命,就算赴湯蹈火,小的不會有半點怨言!”
張仙微微點頭,“嗯”了一聲,道:“大戰在即,你得回魔山,替我哥哥刺探情報!”
左天陽臉色大變,顫聲說道:“這……這是高度機密的事情,而且負責軍機的好像是西風長老,此,此人十分凶殘,我……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看著左天陽如一堆爛泥癱在地上,張仙又急又怒,真是失望透頂了,卻對左天陽放鬆了戒備。
她懷抱長劍,喝道:“給我站起來,與我再打一場,打贏了你就自由了。”
“是是是!”
左天陽連滾帶爬,拾起了長劍,一臉愁容站起身來,鼻涕和眼淚相互交融,滴落地上。
張仙呼出一口長氣,望著清朗的天空……
緩緩說道:“想不到啊,天底下竟有你這樣懦弱膽小之人。”
“彆這樣說我,我恨、我恨、我恨!”
左天陽提起利劍,“呲呲呲”三聲,向張仙腹部連刺數劍,每次他都下手極狠,利劍均穿身而過。
張仙還未來得及哼一聲,便兩眼翻白,倒在了血珀裡不省人事了。
“啊,我怎麼會這樣,不是我乾的!”
左天陽又驚又怕,全身已抖得不行,他環顧四周,隻見其他人都忙於打鬥,根本沒注意到他這邊。
他俯身下去,試探了張仙鼻息,又“啊”了一聲……
自言道:“真的死了嗎?她……她……她可是天魔戰神的女兒啊!”
鎮定片刻,他沒有先前那般擔驚受怕了。
他嘴角露出一絲奸笑,心道:“不如嫁禍給江湖各派,讓天魔戰神對他們趕儘殺絕,哼,周瀟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是個偽君子……”
想到這裡,他尋來乾山派遺棄的利劍,再往張仙的傷口上紮去。
他整理了衣襟,匆匆忙忙下山去了。
……
此時,向山正領著德健、德康他們四人,與李木鋒麾下那七八十個妖妖黑衣,鬥得難舍難分。
靈杖大師和他的十個弟子,也卷入了纏鬥的旋渦中,他們對付的是那上百個半人半妖的魔怪。
乾坤派門前已亂得不成樣子,不多時便會血流成河了。
夏宇龍緊隨李木鋒到了後山上,進入了一片古樹林裡。
“站住!”
他大喝一聲,提劍橫掃,火紅色的劍氣溢出。
架著李木鋒那兩個黑衣人合二為一,閃電般速度迎了上來。
火紅色劍氣刺穿黑衣人胸膛,黑衣人消散在了妖煙裡,四周再無響動,靜得可怕。
環顧四周,隻見一排排古樹林立,李木鋒已不見了蹤影。
夏宇龍欲要在龍珠魔眼裡四下尋找,兩隻利爪幻影自他身後抓將而來。
“呲呲”兩聲,爪尖已刺進了他左右肋骨裡,身後竄起一股妖煙。
李木鋒出現在了煙霧中,喝道:“今天讓你步那七個廢物後塵,你的師叔們就這麼死的,嘗嘗我鬼影纏佛手的厲害吧!”
見夏宇龍沒有動彈,想必已中毒至深。
他哈哈大笑起來,“天底下還沒人逃脫這鬼影纏佛手,待我為戰神除去你這禍害,三界有一半將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驚恐叫道:“啊!我的手,我的手,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驚恐之中,他體內真氣崩泄,沿著經絡傳導,被夏宇龍身體吸進了體內。
“啊……”
他的身體如被抽筋扒皮般,痛苦至極,發出一聲聲慘叫。
夏宇龍卻沒任何痛感,反倒覺得身體輕盈如燕,就像來到了九重天一般。
李木鋒體內真氣向夏宇龍胸口彙集,被蛟龍雙眼裡的魔咒瞳孔吸收殆儘。
夏宇龍知道是何緣由了,朝身後喊道:“如你再不罷手,所有內力將會耗儘,你會生不如死。”
李木鋒苦笑道:“總之你我已結下了血海深仇,我若是罷手,你又豈肯放過我,今天就讓我們同歸於儘吧,殺了你,戰神會讓我複活的。”
夏宇龍使出純陽、真龍兩大內力,將李木鋒震開了,脫離了他的身體。
由於調息突然,與龍珠魔眼發生猛烈衝撞,胸膛裡一陣刺痛,血液自口中噴出。
李木鋒落在了一古樹下,倚在樹乾上,哈哈大笑起來……
說道:“我想死,你還不讓我死嗎,聽你氣息,也受了內傷吧?我已是廢人,你沒必要救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夏宇龍拭去嘴上血液,緩緩走上前來。
隻見李木鋒原本烏黑的發絲已經全白,且淩亂不堪,皮膚如枯樹般乾裂。
原本四十來歲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像過了古稀之年,沾滿無辜鮮血的兩掌,也化成了白骨。
他喘著粗氣,又哈哈笑道:“你好卑鄙啊,竟把我內力給全部吸乾了,給個痛快的,快來殺我吧,為你的七個師叔報仇,為龍古鎮上所有死去的人報仇,為你的爺爺報仇,他們都該死!”
夏宇龍怒道:“死到臨頭了還不肯認錯,放心好了,我定會讓你死個痛快,不過我會讓你多活一會兒,有幾個問題我要問你?”
“哼,小兔崽子!”李木鋒噘著嘴,又變的硬氣起來,“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我沒有必要再回答你!”
他冷“哼”一聲,又緩緩說道:“戰神可是你未來的嶽父啊,你真要與他抗衡到底嗎,這三界各自為戰,從沒統一過,天上的神仙逍遙自在,安於現狀、奢淫享樂,從不管陽界與陰界死活,不如把他們拉下九重天,一統三界……”
說到這裡,他又哈哈大笑起來,是那麼的不懷好意。
夏宇龍冷然道:“死到臨頭了,你還執迷不悟!”
李木鋒歎道:“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說服你,但你若隨了戰神,你就是三界駙馬爺了,戰神就一個女兒,三界大權最終還是由你掌管,天下美女、金銀財寶想要多少有多少!”
夏宇龍再也聽不進去,喝道:“夠了,你們以統一三界為名,大肆殘害天下蒼生,這又作何解釋?”
李木鋒喘出一口大氣,回道:“他們都該死,他們不願歸順我們魔界!”
說著,他沒心沒肺,又大笑起來,笑聲淒厲,卻又肆無忌憚,聽得刺耳。
夏宇龍本想一劍結了李木鋒性命,但轉念又想,得征求向山師叔意見,必竟他是乾坤派掌門人。
他正為如何將之帶回乾坤派發愁時,觸摸到了腰間乾坤袋。
“是的,讓他在苦海裡渡劫反省去吧。”
他取下袋子,默念咒語,袋口緩緩張開,李木鋒被吸了進去。
隨後,他將袋子係於腰間,往乾坤派而去了。
此刻,他心情極為舒暢,終於捉到了這大魔頭,姚爺爺和七個師叔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
大師與各路妖獸正鬥得火熱,白高不時地竄至他身旁,伸手去觸摸法杖上那幾隻小法鈴。
因白高攪和,大師數次腹背受敵,險遭毒手,他即憤怒又無奈,但卻也處處護著白高。
他將白高一掌推出,罵道:“該死的大高個,你指定是有點毛病了!”
白高滾進了乾坤派大院裡,再次躲過了亂刀砍殺,但數名妖獸已緊追而去。
大師使出殺招,猛地揮動法杖,隔空將那四個妖獸打得魂飛魄散。
白高卻不領大師救命恩情,他站起身來,拍去身上塵土……
罵咧道:“你這死光頭,夏宇龍不理我,連你也不理我了嗎,龍兄弟都未曾打過我,你憑什麼要推我,等龍兄弟回來,我定向他告你黑狀。”
夏宇龍化身成影,從後山上飛將而來,說道:“師叔,那李魔頭已被我捉住了!”
“太好了,就讓我結束戰鬥吧!”
話畢,向山緊捏右拳,那火焰麒麟臂朝地麵一擊,千萬層紅色暗波巨浪,自拳心湧出,向四周滌蕩。
乾坤派門前的妖妖黑衣和惡怪們,哪受得了這炙熱的衝擊波,全都化作青煙,消散在了空氣中。
隨後攥成一股妖煙,向西方逃去了。
夏宇龍走到向山身旁,取下乾坤袋,將李木鋒放了出來。
李木鋒卻死性不改,半躺在地上“哈哈”狂笑……
大胡子喝道:“這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嗎,呸,你越是這樣笑,說明你越虛偽。”
李木鋒躺了下去,說道:“成王敗寇,你們彆高興得太早,魔虱軍團已大兵壓境,戰神傾其所有,誓要破了這封印圈,就等著為自個兒收屍吧!”
夏宇龍看著向山,拱手問道:“師叔,這廝功力已儘廢,該如何處置?”
向山沉思片刻,說道:“先把他關在冰庫下邊,等定了三界,再取他性命也不遲!”
德健、德康取來鐵索鏈子,將李木鋒綁了個結實。
向山給索鏈施了法咒,二人抬著李木鋒,往屋內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張仙姑娘倒地不起了!”
此時,一和尚驚叫著,從下山的路口那方奔跑了過來。
他一臉惶恐,繼續說道:“張仙姑娘倒……倒……倒在了血泊裡,就在那兒。”
循著指向看去,隻見張仙正靜靜躺在懸崖邊上,腹部還插著一把利劍,血跡已染紅了衣物。
夏宇龍飛身前往,將張仙摟入懷中……
焦急又心疼地喊道:“仙兒,仙兒,你不能有事啊!”熱淚自眼角湧出。
他查看了張仙傷勢,在左腹部上,有兩道很深的劍傷,每一道劍傷都刺穿了後背。
而這把利劍是後麵才插上去的,很明顯,是為了掩蓋耳目。
向山俯下身子,試探了張仙頸上和手上氣血,脈象已是十分微弱,體表也無溫熱了。
他急忙說道:“快,先把仙兒抱進屋內!”
“嗯!”
夏宇龍抱起張仙,風一般速度向乾坤派大院奔去,隨後進了一間廂房。
向山果斷決定,先打通張仙任督二脈,讓她陽氣複蘇。
在狹窄的木床上,向山盤腿坐於張仙身後,夏宇龍盤腿坐於張仙身前。
二人同時發力,向張仙的命門穴與檀中穴輸入了最上層的內力。
大胡子等人坐如針氈,在屋外等得焦急,但全都不敢大聲喧嘩。
半頓飯時間過去,夏宇龍和向山耗儘了全身真氣,二人已是大汗淋漓。
張仙悠悠轉醒,倒在了夏宇龍懷中。
她柔聲道:“仙兒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哥哥永遠不要離開哥哥,仙兒害怕。”
夏宇龍十分愧疚,說道:“仙兒,對不起,哥哥沒有保護好仙兒,哥哥對不起仙兒。”
“沒事的,仙兒不怪哥哥。”
張仙微微一笑,隨後眉頭卻皺了起來,雙目又緩緩閉上了,在夏宇龍懷中沉沉睡去。
她嘴唇逐漸變得烏黑,身上散發出絲絲縷縷妖黑之氣。
向山一臉鐵青,又替張仙把起了脈。
片刻,他輕歎一聲,道:“仙兒流血過多,怕是!”他哽咽起來,“怕……怕是時日不多了。”
說著,他轉過身子,望向了窗外,眼淚簌簌起來。
夏宇龍讓張仙平躺於木床上,叫德健取來匕首,劃開胸上那道傷疤,血液緩緩滲出,滴進了張仙口中。
見滴血太慢,夏於龍揮出匕首,再次往傷口上紮去。
此舉看得大夥兒揪心,但卻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法子。他們都知道,隻有龍血,才能讓張仙死而複生。
過得片刻,張仙有了呼吸,身體也逐漸回暖,脈搏的跳動也越來越均勻了。
大夥兒相視一笑,都舒緩了一口氣。
向山再次替張仙把脈,突然,他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
“師叔,怎麼了?”夏宇龍追問道。
向山頓了片刻,歎道:“刺劍之人可惡至極,兩劍均傷到了仙兒的根魂,侄兒的血也僅能為仙兒續命,仙兒恐將成為木僵之人啊!”
“啊!師叔,還有沒有其他法子?”夏宇龍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忽聽得門外傳來了輕柔聲:“哥哥,是您嗎,哥哥是您在說話嗎?”
夏宇龍心中一顫,迅速抬頭,循聲望去。
隻見藍芯眨著盲眼,正趴在門框邊上,她微笑著豎起雙耳,靜靜地等待夏宇龍的回答。
“啊,是芯兒!”
夏宇龍又驚又喜,快速起身,徑直奔去……
握著藍芯的雙手,脫口說道:“芯兒,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不好,將芯兒推下了懸崖!”
他激動的心情難於掩飾,放聲大哭起來。
藍芯微微一笑,說道:“哥哥彆哭,芯兒不怪哥哥,芯兒不許哥哥哭,隻要哥哥沒事兒,芯兒也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