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乘風院,陳韶梳理著今日出行的收獲,蟬衣和傅九則搬運著周掌櫃送的點心。
“公子快看這點心,”陳韶提著筆,正準備把收獲寫下來時,聽到蟬衣的聲音,不由回頭看去。桌上擺著的食盒裡根本沒有點心,而是一錠錠銀子。蟬衣拿出一錠,嘖嘖有聲道,“難怪剛才搬的時候覺得重量不對,原來此點心非彼點心。沒想到這個周掌櫃不僅做生意是個奇才,送禮也這麼貼心。”
傅九將銀錠都拿出來擺在桌上,十兩一錠,共有五十錠。看一眼地上放著的那一匣子銀錠,又看一看食盒裡的銀錠,由衷感歎道:“銀子真好賺!”
世上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飯。
同理,也沒有好賺的銀子。
讓蟬衣都收起來後,陳韶繼續寫今日的收獲:又有一百六十多個會打類8結的人。
加上老周提供的兩百多人,差不多近四百人了。
徐光還沒有回來,貨行還沒有統計。
等最終統計下來,人數恐怕不低於五六百人。
要從五六百人當中找出凶手,難度不是一般大。
好在對凶手的篩查並不隻打結這一個條件。
陳韶捏一捏眉心,眼見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她擱下筆,走到窗前透一透氣後,正要回身,傅九就在院子裡叫道:“公子,孫棋回來了。”
陳韶朝門口方向看一眼,“帶他進來。”
孫棋跟著傅九進到堂內,顧不得揖禮,便激動道:“找到了,大人,我們找到了,找到凶手殺人的地方了!”
陳韶猛然站起來,“在哪裡,帶路!”
“在平高鄉!”孫棋緊跟著她的腳步,不改激動地說道,“在距離平高鄉差不多半裡路的石樹山山腰。村裡人都稱那裡為鬼屋,鬼屋是早年間村裡的孫婆婆住的地方,孫婆婆因為早年喪夫喪子,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總是神神道道地胡說八道。後來孫婆婆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吊死在鬼屋後,村裡好多人都在爭那個鬼屋,但沒有人能在那個屋裡住上整宿。聽住過的人說,每到半夜都能聽到孫婆婆又哭又笑的說話聲。久而久之,那個鬼屋就空了起來。”
陳韶坐上馬車。
孫棋也騎上馬。
因為要跟陳韶繼續彙報,李天流破例讓他走在馬車旁邊。不過就算這樣,蟬衣還是擋在陳韶跟前,用自己隔開了他直接加害陳韶的可能。
孫棋並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微妙,打馬跟著馬車,繼續興奮地說道:“今日午後,我們搜完村子,準備去搜石樹山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陣惡臭。跟鄭惡臭找過去,就發現了鬼屋。我們搜鬼屋時,村裡人還試圖阻止我們。幸好我們堅持沒有聽他們的話,否則就該錯過了。”
陳韶不動聲色地引導他道:“那鬼屋裡有什麼?”
“那鬼屋堆著很多鵝卵石,還有……”話到此處,孫棋忽然停頓下來。捏拳捶一捶胸口,把翻湧想要犯嘔的感覺給捶下去後,才繼續道,“還有密密麻麻的蛆蟲。還有這個麻繩。麻繩放在鵝卵石上,我折了根樹枝給勾出來的。這是我回郡城前,從那麻繩上剪下來的一截。”
孫棋說著,從腰上掛著的布兜裡翻出一截麻繩遞過來,“就是這樣的麻繩。”
蟬衣將麻繩接過來,“跟綁著陶阿妹手腕的麻繩一樣。”
陳韶看著手裡的麻繩,一麵示意他接著說,一邊暗想,這樣的麻繩太常見了,幾個商行打包用的也是這樣的麻繩。但如果是在現代,通過對斷麵的檢測,很容易就能檢測出鬼屋的麻繩和捆綁陶阿妹的麻繩是不是出自同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