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傅九隨意地擦了兩把汗,又拿過一個蒲扇邊扇邊說道,“我問過這些鞋鋪的掌櫃和夥計,一雙這樣的鞋雖然要六十文錢,但買的人並不少。他們隻記每日裡賣出多少雙的賬,對賣給誰並不管。”
陳韶看著血足跡上稍有磨損的紋路,緩緩說道:“買的人多,並不代表著經常會買。六十文錢一雙鞋可不便宜,凶手能穿它去殺人,可見並不愛惜,不愛惜代表著這樣的鞋對他來說是尋常之物。”
陳韶看向趙強,“回頭你再去打聽打聽,看看經常買鞋的都有哪些人。”
趙強點一點頭後,才將早上她給的名單拿出來回道:“程自通為人忠厚,在各個商行都是有口皆碑的人物,目前來看,暫時沒有查到什麼問題。這個許三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混混,膽子不大,隻會窩裡橫,查到的問題不少,但都是些他欺負弱鄰或是死皮賴臉混吃混喝的事。”
“辛苦你了。”陳韶道。
趙強拱手,“能為大人辦事,是小人的福分。”
陳韶溫和道:“那就有勞你了。”
趙強知道她忙,看一眼茶幾上擺著的鵝卵石與茶幾下擺著的血足跡後,轉身走了。
陳韶看著他走出乘風院大門後,回頭吩咐:“拿一雙鞋送去給孫棋,讓他們在搜查賣殺豬刀的鋪麵時,順便問一問那些鋪麵的掌櫃,有沒有穿這種鞋去買殺豬刀的人。”
傅九拿著鞋要走,陳韶又叫住他,“回來的時候將馬車準備好。”
傅九去後,陳韶回屋換好輕便的衣裳,出來喝了兩口茶,正要出門,駕著馬車回來的傅九就在門口揚聲道:“公子,衙役們已經將唐月蘭和馮雨的奸夫都帶回來了,他們問公子是現在提審,還是先將他們關進大牢?”
陳韶問:“人在哪裡?”
傅九道:“在二堂。”
陳韶出門:“那就現在審。”
唐月蘭和馮雨共有二十一個奸夫,其中有五個,陳韶在文海鄉時已經見過。
二十一人中,有十二個身高、體重、鞋長都在劃定的凶手範圍內,甚至其中還有兩人穿的鞋也很符合。隻是這二十一人的左、右手大拇指都沒有瘢痕。
也就是說,二十一人都不是凶手。
雖然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但多少還是讓人有些失望。
讓衙役將他們都扔到大牢關上一個月後,陳韶便出發去了陶家莊。
在陶家莊外的大路上下了馬車,陳韶看向周圍。麥子已經陸續成熟,陶家莊不少村民都在地裡收割著先一批成熟的麥子,看到她,不少村民都熱情地跟她打著招呼。
陳韶一一回應後,才閒聊般地問道:“陶阿妹她爹去的那日,她回趙家莊時,不知各位叔伯可有看到過她?”
在眾村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有一人道:“是看到她出了莊子,還問她怎麼不讓她大哥回去傳信。”
陶家莊的人並不知道陶阿妹那樣著急忙慌地回去,隻是為給一家子做飯,都以為她是為了回去報她爹過世的消息。
“她怎麼回答的?”陳韶問道。
先前說話的村民回道:“她就說她大哥要照顧她娘,還要張羅她爹入棺,沒有空。我看雨越下越大,還勸她晚一會兒等雨小些再走,但她說沒事,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