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是哪個村莊的人?”
“石江村離大東鎮是不是很近?”
“如果惠民藥鋪要在大東鎮開一個鋪子,您認為有誰適合去任掌櫃?”
“小朋友,哪裡不舒服呀?”
“來,吃顆糖,吃了就不難受了。”
陳韶閒話家常般,遊走在各個草棚間,挨個詢問著他們舉薦的人的情況。
全書玉跟著她,在一旁記錄。
看著她與百姓有說有笑,不少孩童更是圍著她跑來跑去的模樣,全書玉忍不住掃一眼紙上記錄著的二十餘個名字,已經問了四個草棚,近五十人了,而她卻還未提及青玉一事。
“大叔是泥瓦匠人?”終於,在問到第六個草棚,在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粗糙的手上粘著斑斑泥跡,指甲縫隙裡也有洗不淨的泥垢後,陳韶終於換了話題。
中年男子下意識的縮一縮手,尷尬地扯著嘴角答了聲是。
陳韶卻似沒有看到一般,追問道:“大叔是哪個村子的人?是家中就是做泥瓦的,還是在給他人幫工?”
中年男子勉強答道:“家中就是做這個的。”
又道:“我們在安北村。”
“安北村……我想一想。”陳韶垂眸回憶著洪源郡的地圖,不等想明白安北村的地理位置,李天流在旁邊提醒,“不用想了,安北村離雲河鎮有六七裡遠。”
“六七裡也不算遠。”陳韶一邊說著,一邊略顯詫異地看向李天流,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領會到了她的意圖。李天流觸及她的目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陳韶勾一勾嘴角,繼續說道,“大叔可知道雲河鎮梁家?就是早年曾被太守府逼迫,父子倆相繼自儘後,其餘人連夜逃走的那個梁家。”
“大人說的是梁常林家吧?”對麵一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道,“我認識。”
梁常林是梁格的大伯。陳韶順著問道:“大爺您是雲河鎮的人?”
老人點一點頭,感歎道:“我家與梁常林家就隔著七八丈遠,大人有什麼話,我可以帶回去給他們。”
“梁家不是還住在那個什麼酒樓,沒有回雲河鎮嗎?”另有人聞聲過來搭話道。
“我已經讓人送他們回去了,”陳韶適時的接話道,“就是他們離家多年,房子已經不能住人,我打算請人給他們重新修建一下。”
又看向先前的中年男子,“我對修房子不了解,大叔病好之後,能否去雲河鎮看一看梁家的房子需要多少的瓦片,到時您報個大概的數目,我先付您一半的錢做定金,等將房子修好,我再付您剩下的錢,您看如何?”
中年男子沒有料到進城看一回病,還能接一單生意,且這生意還是從陳韶手裡接的,自然連聲應好。
“您家中做泥瓦,應該認識不少修房子的工人吧?”陳韶接著問。
中年男子點頭,“是認識不少。”
陳韶便道:“那您去看梁家的房子需要多少瓦片時,能否合算一下要以最快的速度修好他家的房子,大概需要多少的工人,到時您再幫著聯係一下對應的工人?”
中年男子剛答應下來,一旁看熱鬨的人就見縫插針地問道:“大人還要給梁家修房子呢?”
“不是我要給他家修房子,就跟早前朱家、顧家他們搶占你們的好田好地一樣,他家的房子也是受官府的迫害才垮成現在這個樣子,”陳韶掃一眼眾人,有意放慢語速道,“我查抄朱家、顧家等,將他們占去的好田好地全都還給了你們,同樣,我查清了他們家的案子,也理應將好好的房子還給他們。”
“大人是個好大人。”
“自從大人來了洪源郡,日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陳韶笑著附和:“現在才到哪裡呀,慢慢看吧,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又閒扯幾句,陳韶便去了下一個草棚。
接下來,她依舊沒有提青玉的事。
直到最後一個草棚,問完最後一個人舉薦掌櫃的事,她也沒有問。眼見她就要這麼走了,全書玉趕緊提醒:“公子,青玉的事還沒有說。”
“看我,儘想著掌櫃的事了,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陳韶狀似才想起一般,虛握著拳頭輕輕捶了兩下額頭道,“那兩塊青玉呢,拿給我。”
全書玉將青玉佩遞給她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被‘利用’了。
陳韶沒有理會她如何想,拿過玉佩後,便又坐回去,將其中一塊玉佩塞給旁邊的一位華發老婦人。
老婦人慈眉善目,因著生病,精神有些懨懨的。兩個兒媳,小兒媳儘心儘力地在身邊伺候著她,大兒媳則口若懸河的到處與人拉著家常。
陳韶給她簡單地看過,就是著了涼,並無大礙。
陳韶將青玉佩塞到老婦人手裡時,拉家常的大兒媳回來喝水,正好瞧見,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來,從老婦人手中拿過玉佩,邊看邊問:“大人這是做什麼,看個病,咋還送禮呢?”
老婦人麵上閃過不愉之色,但礙著人多,並未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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