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薩克難得地共情了迪恩。
現在該輪到他說那句謎語人滾出13區了。
誰能想到終日謎語人也會有被謎語人扇巴掌的一天呢。
……真是一報還一報。
於是倫薩克也微妙地理解了迪恩想鑽空子的衝動。
可惜就像他對迪恩說的那樣,在超凡世界,想讓一個人保守秘密的花樣可太多了,那叫一個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而不管形式多麼的千奇百怪,守密的本質,都是共通的。
就像是把知識存到了銀行裡,越是少有人知的信息,身價就越昂貴,保護措施就越嚴密,那密不透風的保險箱,能守得你抓耳撓腮,不得其法。
即便僥幸得到了解鎖寶箱的鑰匙,也難保自己打開的不是潘多拉魔盒。
所以在超凡世界,克製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一門必修課,隻有把這門必修課修好,才能活得長久一點。
聽了一連串廢話文學的倫薩克揉揉太陽穴,總感覺浪費了人生中寶貴的幾十秒,他看著遺憾表示自己愛莫能助的魔女,陷入沉默。
如果是加密信息,那就沒辦法了,魔女的“加密措施”,論起嚴密程度,恐怕不比帝國這邊的差到哪兒去。
不過倫薩克覺得,就算沒有這個“守密措施”,琪雅拉也不像是願意積極配合的模樣。
她本人大概沒意識到,自己看向結界球的眼神,就像是一條注視財寶的惡龍,有種不願意從指頭縫裡掉出去哪怕一枚金幣的堅定。
又深深看了琪雅拉一眼,倫薩克果斷打消了套話的念頭。
他自認還算了解魔女……這一類人,在倫薩克看來,她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是被執念驅使的超凡生物,雖然當事人自己不覺得,甚至對這種說法深惡痛絕,但拋開那點交情,倫薩克對魔女這種職業本身,是忌憚大於認可的。
……一種失控的、混亂的職業,養出了一批瘋狂的、執拗的職業者。
他即時終止了這種浪費時間的敷衍。
兩人算是不歡而散,聽著房門開合的聲音,琪雅拉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結界球。
世界在她眼中,退化崩解,如同冰雪消融,又像是沙堡潰散,原本成型的結構,在頃刻間崩塌成肉眼不可見的物質,回歸了最初的樣貌。
琪雅拉單手托著結界球,像是手握一個小世界,這種叱吒風雲,掌控一切的錯覺,給她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魔女靜靜看了許久,隨後才輕抬手腕,讓結界球隱沒在虛空中。
還不夠……
那道霧氣,就像是在饑渴的凶獸麵前,丟下的一小塊鮮肉。
不僅沒有消除它的**,反而讓其原本壓抑著的本能,越發難以控製。
琪雅拉靠在椅背上,雖然還保持著文明人的矜持,心裡的盜匪,卻已經磨刀霍霍,想要從目標身上割肉了。
她需要一個同盟。
一個能派得上用場的同盟。
魔女看著酒杯裡的液體,眼神放空。
憑借“誓約”的交換,她得到了很多隱秘又珍貴的信息,但同時,也失去了掌握這部分信息的權利。
她不能將其傳播給沒有踏入這個“領域”的人。
琪雅拉稱其為一種“篩選”。
很遺憾,倫薩克就屬於被篩選出去的……“庸人”。
琪雅拉看向窗外,視線越過日漸繁華和擁擠的街道,穿過重重疊疊的建築,看向選育屋所在的方向。
應付完局外人,該去找真正能交流的人談談了。
……
聽完琪雅拉平淡到乏味的敘述,迪恩的第一反應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看在他和倫薩克尚且有點同事情麵的份上,迪恩願意委婉地說……
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