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妙計,但你撐得住嗎?”
蘇迎歲擔心地看著慕容澈遠去。
“撐不住也得撐。這天底下哪有不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好事兒?”
慕容澈坐在帳篷裡,把擔心他身體的士兵都趕出去:“我沒事,真沒事,乾活去,彆在這躲懶。”
才鬆懈下來,慢慢地把輿圖一寸一寸的細看。
“若是小九有心,此次定能一舉滅掉萬獸國。”
隻是這棋盤之上需要犧牲的唯一一人,就是他。
慕容澈把劍上的血緩緩擦乾淨,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感,把長劍輕輕放下,望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手,他自嘲一笑。
他的手拿不動劍,身子也一直在發燒,隱隱冒著汗,也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命,拿來給小九的江山增光添彩,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在士兵麵前表現的氣壯山河,沒有半點遲滯,但獨自在帳篷裡時,他甚至連拿一張紙,手都會莫名其妙的發抖。
他太累了,身上的傷久久沒有愈合,反而因為經常拉開傷口,導致二次受傷,傷口附近都化膿了。
在戰場。
蘇迎歲帶著的人都憋了一口氣。
一路上緊趕慢趕,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士氣比起已經打了無數次仗、心中有些麻木的兵,高了許多,作為有生力軍,加入到戰場之後,戰場的局麵立刻就一麵倒了。
蘇迎歲更是心中含恨,殺人如砍瓜切菜,手起刀落,人頭到處飛,毫不留情。
察覺不對的萬獸國人立馬撤退了。
這也是他們的聰明之處。
雖然他們對龐然大物進行挑釁,卻始終不敢正麵對敵,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撤走,減少損失,同時也能使對方的氣勢戛然而止。
一大堆的人和動物在幾聲短促尖銳的笛聲後,迅速離開。
一瞬間,空氣安靜下來,廝殺聲仿佛還在回響。
濃濃的血腥味和難聞的氣息交雜在一起,地上躺著的屍首既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屍塊散落在一起,甚至不知是從誰身上掉下來的。
無聲無息,訴說著難言的悲痛。
“勝了!”不知是誰高喊一聲。
但那高興的語調裡,總能聽出點兒哀淒。
蘇迎歲留下一部分人打掃戰場,自己則去看慕容澈的傷。
“傷口呢?”
慕容澈望了他一眼:“傷口已經用粉蓋過了,隻不過傷還是存在的,但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受了重傷,所以絕對不能有傷口。”
蘇迎歲一陣氣悶。
這就是說,受傷了,不僅沒有好好處理傷口,反而還欲蓋彌彰,我上麵塗了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指望彆人看不出來。
“現在我來了,你暫時不需要這麼擔心,你大可以先把傷養好。”
蘇迎歲說著,在慕容澈的帳篷裡開始打開自己的鋪蓋行李,一陣翻找。
“這個,是我娘子給我帶來的療傷藥,據說效果極好,你情況急,你先用著。”
蘇迎歲依依不舍的把藥瓶遞出去。
“多謝,你還是應該在京城陪著你娘子的,我都聽說了,楊姑娘有身孕,是不是?”
“是。”蘇迎歲愧疚之意更甚,他本是打算從頭陪著楊溪走到尾的,他有時候甚至在想,在溪兒進產房的時候,他若是也能陪著進去就好了。
學了那麼些東西,可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能幫得上忙嗎?不就是為了給娘子減輕一些心理負擔和痛苦嗎?
如今倒好,他直接遠離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