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發出了一聲冷笑。“寧都督不願意幫忙就算了,趁火打劫算什麼好漢”說完,她掙脫了寧謙,後退一步道:“事務繁忙,我就不送了。”寧謙笑了笑:“明日還是這個時候,蘭夫人,回見。”說完,不管白嬌嬌是什麼反應,寧謙轉身就走。看著他的背影,白嬌嬌咬緊了牙關。她手裡還有一些藥材,但也就隻能再支撐個五六日了。若是五六日後還不能把宋惜月弄回來,隻怕不等顧家嫡支發作一波狠的,皇帝的鍘刀就要先來了。萬壽丸和如意酒與之前的那些藥不一樣,二者一同服用,成癮性極強,一旦斷服超過三日,便會叫人生不如死。白嬌嬌不必細想便知道。一旦皇帝發現了成癮性那麼可怕的話,等待她的,隻有被抓起來逼問出藥方配比之後處死一條路。想到這裡,白嬌嬌的手扶在肚子上,眼眸深深,好似做了一個什麼決定。“孩子,你放心,娘一定會給你博一個光明的前程,不會叫你一出生就被人嘲笑的。”說完,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轉身離開,回到了顧潯淵的房中。最近受傷太多,顧潯淵本人又不知道節製,所以這幾天透支太過,一從宋惜月那邊回來,顧潯淵倒頭就睡。這會兒,白嬌嬌站在床前,看著打著呼嚕的顧潯淵,無奈地歎了口氣後,推醒了他。“唔”顧潯淵睜開眼,看到白嬌嬌的時候,順手就將她攬了過來:“嬌兒,怎麼了”白嬌嬌依偎在他的肩頭,道:“顧郎,家裡沒有錢了,怎麼辦啊”“不用擔心,祖母那邊還有不少金銀玉器可以拿出去賣的,一時半會兒斷不了吃喝。”顧潯淵語氣隨意地說道。聽了這話,白嬌嬌眼神一亮,隨後又道:“要是夫人願意回家就好了……”顧潯淵聞言,也睜開了眼睛。隨後,他帶著幾分試探道:“嬌兒,宋惜月的嫁妝到底去哪裡了”一聽這話,白嬌嬌立刻就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潯淵:“你懷疑我”“我不是懷疑你,”顧潯淵拉著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蹊蹺,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線索。”白嬌嬌一把將手抽了回來,滿臉失望地看著顧潯淵:“若是如此,你為何問的是‘到底去哪裡了’,而不是‘到底怎麼回事’”說著,她眼眶就紅了起來:“你分明就是懷疑我,你不相信我!”顧潯淵見白嬌嬌如此,隻覺得頭疼想發脾氣。但眼下他還沒有把宋惜月哄回來,可不能再惹惱了白嬌嬌。畢竟,陛下那邊,白嬌嬌還是說得上話的。這麼想著,他露出了一臉討好的模樣,拉住了白嬌嬌道:“是我說錯話了,嬌兒彆胡思亂想,我以後會注意的。”白嬌嬌才在寧謙麵前受了氣,這會兒對顧潯淵半點好臉色都沒有。“你哪裡管我的死活,你滿腦子想的都是宋惜月吧!”“她有宋家做靠山,有百萬嫁妝,我有什麼我一個孤女,隻能任人宰割,被她算計得背上了巨額債務,卻還要被你懷疑!”她越說越委屈,眼淚簌簌而下,可憐極了。顧潯淵看到她哭就頭疼。“嬌兒,你說這話我就要不高興了,什麼叫你一個孤女你是我的妻,是我家裡人,你這麼說,豈不是在紮我的心”他說著,一把鬆開白嬌嬌:“還有那百萬嫁妝,我實在是想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可每一次一提起你就要說是我不相信你。”“究竟是我不相信你,還是你做賊心虛,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嗎”說完,他翻身下床,趿著鞋就往外走去。“你去哪兒”白嬌嬌喊了一聲。“不必你管,反正我在你這裡說什麼都是錯!”顧潯淵說完,隨手拉下掛在架子上的外袍往身上一裹,轉身就繞出屏風走了。白嬌嬌一人留在空蕩蕩的屋內,看著顧潯淵離開的方向,眼睛許久未眨。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的顧郎,是真的開始懷疑她了。可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明明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有情人。他們明明一起經曆了那麼多,明明無數次救對方於水火,明明在這個世上最相信的人就是對方。可不過短短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曾經視她如珠如寶的顧郎,就已經變了一副模樣……“宋、惜、月!”白嬌嬌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她現在才明白,那日在棲霞居,為什麼爾弛等人堅持要簽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要叫她背上巨額債務是其一。其二便是想拖延時間,好叫日光暗淡。她本就是山裡出來的孤女,這輩子活到現在也沒見過多少好東西,日頭一暗,即便有通明的燭火,也未必能辨認得出技藝高超的贗品。其三,便是在挑撥離間。宋惜月不在府上,但府上的一切都逃不開她的眼睛。“你認定我搶了顧郎,認定我推你下水,你知道顧郎最信任我,所以你就要讓我失去顧郎的信任。”說著,白嬌嬌痛苦地閉上眼睛。兩行淚水貼著鬢邊落下。“宋惜月,你好狠毒的心思!”隻可惜她明明什麼都清楚,卻還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識破宋惜月的陷阱,一頭栽了進去。如今懷疑的種子已經在顧潯淵的心裡種下,她再想和他回到原來親密無間的狀態,隻怕是不可能了。想到這裡,白嬌嬌撫著自己的肚子,低著頭道:“孩子,你會理解娘的,對嗎”她說著,眼淚“啪嗒啪嗒”落在肚子上。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情緒那般,肚子裡的孩子動了動。白嬌嬌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博古架旁扳動了一個機關。暗門打開,血腥味鋪麵而來。白嬌嬌有些反胃,原地嘔了幾聲,緩過勁兒來後,她那手帕按在鼻下,端起燭台走了進去。“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一個模模糊糊的男聲傳了出來,白嬌嬌麵色一冷,轉身踢了一腳機關,暗門迅速合攏。她這才順著密道走去,最後在一個人麵前停下,用手裡的燭台引火,點燃了邊上的油燈。“白嬌嬌,你不得好死!”聽了這話,白嬌嬌滿臉不以為意。點完燈後,她伸手在工作台前取了一個小盒,走到那人麵前,對著他被綁起來的大臂割了一刀。鮮血汨汨而出,她打開盒蓋伸了過去。一陣可怕的“窸窸窣窣”聲傳來,叫人頭皮發麻。那人一直慘叫著,嘶吼著,咒罵著,白嬌嬌卻充耳不聞。直到接滿一盒血後,白嬌嬌細心仔細地為他處理好的傷口,將小盒放到工作台上。隨後,她看著男人,道:“師父,謝謝您。”........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