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之中，雨天經過了兩天的休養，終於穩固下了暴升的境界，也擺正了心態。
不管是其它一些瑣事，還是大劫中見到輪回盤時悸動的心思，柳神都告訴他那些於他修行不利。隻有做到心明澄澈，心向大道，才能一路攀登，有機會領略高處的風景。
後者還好，但人活於世，總會有些牽掛，又哪能真正做到心明澄澈呢？
不管是多強的修士，終究隻是個強大一些的生靈罷了。隻要有心，就還是脫離不了生靈的範疇。
祂們不可能真的無欲無求，總會有一些在祂們自己看來，是自以為比低階修士或者凡人更加高大上念頭而已。
就如柳神她自己，說是無欲無求想獨伴冰冷的大道，為了領略更高處的風景。可是她從始至終都放不下自己三千的神國子民，放不下九天十地無辜的生靈，一生都是為此而戰的。
“心澈澄明麼…我曾經被家族所不容，若非你，或許如今還在流浪；若非你，我達不到如今的高度，天驕聲名為空中樓閣，水中幻月。收留之恩也好、教導之恩也罷！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我就是忘不了昔日那次初見！世人曾言，吾心安處即吾鄉，你又何嘗不是我心田的淨土？就算傾儘此生所有，我也要努力追趕你的腳步，成為你生生世世的歸宿！”
雨天看著村口焦黑的柳樹，僅剩的一條綠枝隨風搖曳，看得怔然出神，眼眶忽然模糊，心劇烈絞痛。
三日前，剛到石村的那個夜，與往常一樣舉行完篝火晚宴之後，雨天迫不及待地找上了柳神，很好奇柳神給他的驚喜是什麼。
“柳神，我已到列陣後期，您看我如今哪裡還有不足之處需要改進？”
雨天帶著一分欣喜，兩分顯擺，還有七分期待。就跟前世在籃球場上投了一個帥氣的三分，等待心儀女神歡呼的熱戀小夥一樣。
縱然聽小爐說過，這份驚喜可能與他的極境有關，可他還想聽點兒彆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柳神還是語氣平淡，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
“你的陣法還差一步，完整後吾帶你去感悟最後三陣，能領悟多少皆看你自己。”
柳神空靈的聲音落下，語氣中沒有任何情感，甚至雨天聽出了最後一句。那便是柳神會儘力，成不成，雨天以後走到什麼地步皆與她無關。
沒有誇獎，沒有自豪，甚至帶著幾分疏遠。
雨天一急，心中很是不甘。
但縱使再不甘，當看見早已恢複沉眠的柳木樁，也隻得咽下原先到嘴邊的話，轉問道：
“那柳神，您能答應我的請求，彆去那原始之門嗎？我不想您受傷害，也不忍您…”
“大道艱難，汝該努力修行，不該生出無謂的妄念！”
雨天還未說完，柳樹樁重新發光，柳神淡漠的聲音傳來。
聲音雖空靈兒悠遠，但不含一絲溫度，不含一絲感情。
雨天被嚇到了，還不待他開口，柳神繼續說道：
“汝不似個修行之人，吾很失望！仙路無情歲月催，汝向瀟湘吾向道。大劫既起，待因果皆了，吾等便為路人，望汝好自為之！”
這話太過無情，雨天愣在了原地，眼眶通紅，緩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嗎？大道三千，誰說我修有情道不行？”
雨天大聲嘶吼，淚眼模糊，心中劇烈絞痛。
柳神這話就明說我們不是一路人了。
他沒想到自己都沒表白，就被直接拒絕了。
這小子的愛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