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色的襦裙，幾朵簡單的繡花，看著並不很張揚。可修長的領口，飄逸的衣袖若仙子的長袖，怎麼看都很仙氣十足。
“老奴想著，王妃不若便穿那一套衣裳過去，定然不會丟了咱們王府的麵子。”
林嬤嬤說完，還不忘問鳳瀟瀟到底喜不喜歡。
鳳瀟瀟看了一會兒那張圖紙，沉吟道“是不錯……隻是，這衣裳瞧著，怎麼有點眼熟？”
林嬤嬤聞言，笑道“這是郡主給王妃備下的嫁妝啊。王妃，老奴今日來……”
準確來說，應該是和碩郡主留給鳳瀟瀟，如今被鳳瀟瀟放在當鋪裡的嫁妝。
這件衣裳，從前和碩郡主雖然沒有穿過，但林嬤嬤卻是見過的。
清新素雅，卻比圖上看到的更美。上頭還用暗繡之法足足繡上了九九八十一隻蝴蝶。
林嬤嬤記得，這仿佛是當今皇上曾經送給郡主的一件外來貢品。
當然，此刻鳳瀟瀟也想起來了。
她猶豫了一陣，問道“嬤嬤是想讓我穿這個去皇後娘娘的宴會……可我怎麼仿佛記得，這件衣裳，是那人送給母親的……”
鳳瀟瀟將皇帝稱為“那人”，隻因她知道，這些年來，林嬤嬤對和碩郡主之死耿耿於懷。她不僅對鳳丞相有怨，更對皇帝很是不滿。
林嬤嬤聽完鳳瀟瀟的話，臉色也確實是變了一變。
但很快，她便恢複了以往的麵無表情。
“是。”
林嬤嬤淡淡解釋“此乃陛下送給郡主之物，乃是從前新羅來的貢品。聽聞，這上頭的花樣是由十二個新羅最好的繡娘足足繡了半年才完成的。”
她今日來，便是想同鳳瀟瀟討一張手令，讓她好去當鋪裡將這衣裳取出來。
林嬤嬤本以為她這個安排已然是最好。可誰知，她不過才隻提了一提，還不曾將剩下的話說出來，鳳瀟瀟卻已經堅決的打斷她。
“不行！”
鳳瀟瀟將圖紙還給林嬤嬤道“穿什麼都好，決不能穿這一身。”
“為何？”
林嬤嬤滿臉不解。她很想告訴鳳瀟瀟，此番的宴會與以往不同。若是丟了麒王殿下的臉，對她這個麒王妃來說，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可她沒法直接告訴鳳瀟瀟之所以這麼挑挑揀揀，是因為鳳瀟瀟那張臉的緣故。想來想去，隻好說了一個勉強還過得去的借口。
“老奴瞧著，也隻那一件可以襯王妃如今的身份。反正如今咱們都入了王府，也不必再擔心旁人惦記您的嫁妝，您著實不必這般小心了吧？”
林嬤嬤的話說完，鳳瀟瀟卻是尷尬的頓了一頓。
她當然需要小心。
她去赴皇後的宴會，穿著皇帝送給她娘的禮物。且她娘還是皇帝的老情人。這不是去給人家添堵的，這是明擺著過去找茬兒的。
想了一會兒，鳳瀟瀟一臉糾結的說“嬤嬤，這回咱們又不是主角兒，凡事看的過去也就罷了。若是搶了某些人的風頭，反而不美。”
鳳瀟瀟說完這句話，還很直白的給了林嬤嬤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