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型上帝!
有的時候,哈斯奇德會懷念起年幼時那段刻苦的訓練時光,那時候的自己隻需要完成一個個目標就可以了,不需要思考其他什麼。情感、未來、還有生命,這些東西都不需要去考慮,身為預備大團長的自己,隻需要成為一個高效的機器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因為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名條頓騎士了,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半獸人。既然是一個普通人,就不能無視感情。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訓練,才讓自己忽視了她隱藏著的感情。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因為自己,才會讓這段本該屬於友情的感情變為了戀情。
再次通過傳送法陣回到了伊娜維特的辦公室,這個已經來到了無數次的地方此時卻讓自己平白無故的生出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這就像是一個一直光明磊落的人,在無意之間害了一個陌生人,然後來到了他家屬的麵前一樣。所幸的是現在她並沒有待在辦公室裡麵,或者是在忙彆的什麼;不過這樣也省的二人尷尬。
把日記放回去之後就出去吧。
原本的辦公桌因為時間原因還沒有弄好,自己也乾脆把這東西給放到了旁邊一張椅子上麵,這樣的話隻要她回來便能第一時間看到。就這樣短短的幾秒鐘,自己已經處理的萬無一失了。而剩下的,也隻有離開這個地方了。
“你,準備怎麼麵對她呢?”
在確認指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內心響起,而這個問題,正是哈斯奇德想要逃避的心魔。
是啊,在經曆過這種事情之後,自己應該怎麼麵對她呢?
牆壁打開之後,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義無反顧的踏入進去,而是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後略顯頹廢的靠在一旁。往日發光的眸子此時也因為心魔而黯淡無光。整個人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一直倚在那裡。
如果自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那麼是最好不過了。她或許會因為日記的失而複得而疑惑一段時間,不過絕對想不到會被自己看過。就這樣的話自己完全可以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和往常一樣沒事和她一起談談魔法或者是煉金術什麼的,又或者是拿小時候各自的糗事來開玩笑,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對兩人來說是沒有什麼損失的,隻要自己能夠保守這段秘密就行,直到找到白狼然後離開暗影之刃的那一天到來。
是啊,這樣說的話,好像是最好的辦法沒錯
但是,伊娜維特她自己呢?她以後會怎麼樣?
半獸人的壽命往往都很長,其中佼佼者壽命甚至能達三百餘年,普通的半獸人也能活一兩百年。而現在,自己也隻有二十三歲,伊娜維特也隻比自己大一兩歲而已。他們的生命還沒有渡過十分之一,餘生還很漫長。
假如,假如自己真的什麼都不做的話,那麼不難想象到她在自己找到白狼並離開暗影之刃後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陷入極度的思念,甚至會因為這份思念而用酒精摧殘自己的精神,然後保持著獨身的狀態直到拋棄這段感情尋找新的寄托,不過以她目前這份持續了二十多年的暗戀可以猜得出來,想要她移情彆戀的難度和登天無異,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就是完全無視掉她的未來。
而這一點,無論是出於朋友還是出於條頓騎士的角度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個本該獲得幸福的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抱憾終生,這樣就已經違背了當初加入條頓騎士團時所立下的誓言。而且出於兩人持續了多年的友情,自己也不希望這麼一個才華橫溢的朋友就這麼墮落下去,他寧願代替她承受這份感情之痛,這是作為摯友的角度來考慮的。
那麼,直接跟她坦白然後當麵拒絕呢?
既然不能這樣畏畏縮縮的,那麼自己完全可以找她談談並且直接拒絕這份不正確的感情。作為曾經的條頓騎士而言,‘愛情’這種東西是不正確的,條頓騎士隻需要完成任務,然後做好以自己的身體為盾替他人犧牲的覺悟。如果有了所謂的‘愛情’作為羈絆的話,那麼本該奮勇衝鋒的騎士會因此畏縮不前。既然身為一名騎士,拋棄這份隻會拖後退的感情是最正當的行為。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加入暗影之刃的目的是為了找到白狼,想必她也做好了被自己拒絕的覺悟,現在自己隻需要勇敢的打破兩者之間的這層屏障,然後就能修正這份錯誤的感情了——嗎?
是啊,這樣是能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如果自己是一名條頓騎士的話肯定會選擇這一條的。但是,正如先前所說的那樣,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名條頓騎士了,隻不過是一名需要思考何為感情的半獸人。
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這點毫無疑問。但是問題是,如果自己這麼做的話,那麼情感失意的她會怎麼辦?從日記可以看得出來,在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給當做是唯一的依靠了,甚至還想過兩人未來的孩子的名字,從名字到對孩子未來的期望都寫的一清二楚。很顯然,這份感情已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如果就這麼無情的摧毀了她的這份感情
不,這樣也不行,無論自己是不是一名條頓騎士,這種做法都是最危險且最不需要腦子的。自己雖然被她稱為二哈,但是這種問題還是思考的出來。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恐怕後果會比上一個還要慘。
直接拒絕也不行,視而不見也不行,現在的情況對於自己來說,比接受抗審問訓練還不好受。如果想要找到比這兩者更好的方法也是無稽之談。
或許,條頓騎士的滅亡是因為感情?
也對,自己也是在成為大團長之後才慢慢思考到底何為感情的。在那之前自己則是完全沒有思考的閒暇。說到底,還是要感謝惜楓開導了一下自己,要不然的話現在的自己可能更木頭一點也說不定。
哢嚓
雖然那台價值不菲的辦公桌讓伊娜維特略有痛心,不過好在她並不是很介意桌子的價值,隻要能辦公就行了,而且自己大多數時間是待在實驗室裡麵的,辦公室反而很少待。但是之所以自己會如此痛心,是因為辦公桌裡麵的那本日記也被哈斯奇德的颶風之拳給撕成了碎片。
“明明都寫了那麼多的看來隻能從頭開始了。算了,從頭開始就從頭開始吧,反正時間還很多。”
但是,當她打開門的那一刻,那本本應該變為碎片的日記卻安然無恙的待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倚靠在一旁的哈斯奇德則是略顯頹廢,好像在思索著絞儘腦汁的東西。
“這是我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