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型上帝!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先是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再用適當的玩笑來活躍一下氣氛,同時對她這幾個月以來的辛苦表示心疼,而跟自己走,就可以不用管曾經如同枷鎖一樣背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責任,開開心心的放下這幾個月以來所積攢的仇恨與痛苦,成為一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
答案,似乎已經明了。
“怎樣,決定好了麼?”
隻要她往前踏一步牽住自己的手,或者直接抱住自己,那麼一開始畫在手臂上的傳送法陣就會立刻啟動,之後他們便會遠離神聖帝國,直到白狼徹底的放下聖女的身份為止。
即使你在決定中途後悔,那也沒機會回去了。
不同於‘世界門’,自己把傳送終點設在龍域裡一個極其隱蔽的位置,那裡沒可能會有騎士團的人,也一定不會有暗影之刃來打擾自己的生活。自己雖然不是龍,但想在那裡爭取點生存空間還是不成問題的;隻要提出以自己的實力來保護龍域安全,想必龍族之王也很樂意給自己騰出一塊地方供兩人生活。
“我我不能跟你走。”
“嗯,那我們就嗯?”意料中的反應並沒有如約而至,這讓哈斯奇德不由得大吃一驚“我沒聽錯吧?你——你剛才確定不是說,要跟我一起走的?”
白狼非但沒有上前,反倒是後撤一步“不,我很確定要留在這裡,留在騎士團裡,繼續背負著身為聖女的責任;帝國的人民,奮勇忠誠的條頓騎士們,以及仍深陷於黑暗中的半獸人們,他們的傷痛由我來承受,而我——也將用我的雙手,開拓出他們光明的未來!!這是我的信仰,也是他們的信仰!!”
“哈斯奇德我的摯愛,抱歉,我要留在這裡,繼續著你曾經所未能完成的任務,你的信仰,我會傳承下去的趁著夜色離開這裡吧,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傳承信仰?”他質問道。“你留在這裡,隻是為了傳承所謂的‘信仰’?”
“沒錯,我們的愛情,在帝國與人民麵前,實在是如同螞蟻和大象一般微不足道——也正因如此,我才會留在這裡,直到下一個繼承者出現”
“開什麼玩笑!!”
“哈一個曾經被當作是未來戰士所培養的,從小就生活在謊言中的人,他為騎士團傾儘所有,黑十字也曾是他堅貞不渝的信仰,他也曾立於眾多騎士之上,以自己為利劍,替其他人劈砍出一條光明的道路”
“——但是!如果他從一開始所接觸的信仰,就是錯誤的呢?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樣一個愚蠢卻觸碰自己底線的理由,讓哈斯奇德尚存的一絲理智也完完全全的崩潰了。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這個曾經的‘永恒誓約之盾’忘記了何為光明。
“有趣,好玩,——可笑!”
麵龐上的手無力滑下,隻不過是掩麵的一個時間,卻讓這個男人變得無比頹廢,和剛剛彈鋼琴的樣子形成天壤之彆。
“白狼,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拒絕我,會用責任這種正義的借口來糊弄我!!神聖十字架——他們絕對在你身上用了神聖十字架了吧!!”
“神聖十字架?”白狼對這個詞感到陌生。“我可從沒有聽過這種東西”
“對,對,你絕對沒有聽過,他們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你。”看見過去的一幕再次發生在自己的所愛之人身上,他就恨不得現在就把所有的騎士給全部虐殺殆儘。“怎麼可能知道呢?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那種東西呢?嗬嗬——呃嗬嗬嗬嗬”笑聲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低沉,最後聽起來已經不是在笑了——那已經是在哭泣。
親手弑父,騎士團覆滅,遇刺丟掉雙臂,身邊人的背叛,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終極武器,信仰的破碎——命運的不公,讓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
“命運之神啊——連最後的幸福,你都不願意給我麼?”
“哈斯奇德”
白狼明白,自己的選擇困難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自己本就是虧欠他的,現在還拒絕他的請求實在是太過殘忍,要不然他也不會突然心灰意冷的跪伏在地麵上痛哭起來。
正當自己想去攙扶他的時候,卻直接被他給一把打開。
“不要碰我。”
“可是——”
“我說的很清楚不-要-碰-我。”剛才的哭泣就像是抽水機一樣抽乾了他的情感,現在的他,就像是書籍裡所記載的一樣——冷峻,無情,高高在上,就像是一名大團長一樣。
而在這無情之後,似乎有瘋狂的元素在其後作祟。
“命運之神,你賜予我的命運,我現在已經全部都了解了,我,已經領悟到了命運的真諦;讚美你,命運之神!我由衷的讚美你!讚美高貴的你賜予了我如此黑暗的命運!”
他高舉著雙臂,像是要擁抱天上的神明,即使身處於黑夜,也毫不在乎。
“哦,白狼,你聽見了嗎?”他現在頗像一個神神叨叨的巫師一樣,行為舉止都怪異起來。“聽啊聽啊!這是命運之神分配給你我的命運啊!”
“哦命運之神,他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在命運的安排下,你是光明,而我是黑暗,你是正義,那我就是邪惡。如果你是純粹到能映射出每個人心中汙垢的聖女,那我——也就應該是一名藏汙納垢,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刺客。”
“我們注定會相遇,因為這是命運的安排;我們注定會相散,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如果命運是一條線,那我們注定就是兩個極端。”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本來是騎士的我,竟然會心甘情願的加入暗影之刃”那雙機械手臂此刻卻開始運作起來,握拳的樣子,隱約間就暗示了什麼。
“——那是因為,我本就該屬於暗影啊!沒有永恒,也沒有誓約,隻有純粹的黑暗與戰鬥這,就是我的命運啊~”
“你說,對麼,聖女伊莎貝爾?”
“——你,難道說要跟我戰鬥嗎?”就算心懷愧疚,可看他這幅樣子,是一定要和自己打一架了。“雖然我很抱歉,但是,為了其他人的信仰,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啊!信仰!為了其他人的信仰而戰!多麼正義的理由!”
現在,哈斯奇德似乎是徹底的被命運所擊垮,被所謂的命運給隻配了。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光明與黑暗,命中注定的對決!!沒錯,就是宿命!是命運的對決!”
“是命運的對決啊,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