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風雪,勾欄處。
醉公子翩翩至,抖落一身潔白,熟絡地將外袍遞給春姐。
“老規矩,雅閣一間,杏酒兩壺,姑娘三人。”
春姐接過公子長袍,麵上有些遲疑,原地踟躕半晌並未動彈。
公子疑道:“怎麼?張兄未至?”
春姐搖搖頭。
假豪客碰上真紈絝,她是在心疼常在口中的肥肉飛了
良久,悵然若失長歎聲:“陳公子有請,郭公子直接上三樓吧。”
咦?
郭嘉甩甩頭稍定神,回眸以顧三更天色、風大、雪急,本能地察覺到不對。
幾乎是從春姐手中奪回外袍,正欲離開,門口卻被個熊羆般的男子完全堵死。
“你就是郭嘉,郭奉孝?”
郭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非也,小子賈浪,醉酒誤入此處,還請這位壯士方便則個。”
男子噙著猙獰笑意,眼瞼下一道細長疤痕尤為可怖,探出鐵杵般的手臂輕輕一拿,便如同拎小雞子般將郭嘉整個人提了起來。
轉望春姐道:“此為郭嘉乎?”
春姐低頭不看郭嘉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旋即自提郭嘉而去。
亂匪?細作?
還是
三樓陳公子
陳
當是那傳說中的,屬螃蟹的陳無敵了吧
事實上兩人雖為同一陣營,照麵次數屈指可數。
一者,郭嘉新投,陳叢位高,兩人本身便無太多交集。
二者,久聞陳叢蠻橫,如賈詡不喜陳叢這般失而冒進的粗野匹夫一般,郭嘉亦是如此。
刻意回避之下自不相熟。
很快郭嘉便思明前因後果。
他與張繡非親非故,偶然結交,那繡又是請酒又是請色。
每有邀,花費皆在十金以上。很顯然已經超出了普通酒肉朋友意氣相投的範圍。
先前他並未多想,也是先入為主之故。
覺得張繡不過是受了董卓密令,探些譙縣情報回去罷了。
迄今為止,曹董兩家始終維持著明裡暗裡的親善,各自之間未曾防備。
曹營這邊亦無驚天的謀劃需要刻意回避關中方麵。
所以郭嘉樂得白嫖張繡。
展示親善的同時白吃白喝
如今想來,張繡從未刺探過一次情報,回回隻問他郭嘉所愛所想及所行
這哪是受董卓所托,所托之人分明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