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帝國!
“老程,你怎麼看?”政委猶豫著問道,他猶在為打擾艇長清夢自責。
“我覺得,應該再派一架無人機去看一看……不,不,事情已經起了變化。419立即起航去那裡。也許日本正在偷偷行動,決不能讓他們得逞。”程大洋突然間的變化讓林秀軒都趕到意外,他確實是一個能分清輕重緩急的主官。
“我們到哪兒需要多長時間?”林問道
“現在不能全速,所以至少0小時。”
“就這麼定了,立即行動吧。”
“好,我立即就去安排,如果和預計的一樣,日本人在那裡安置了一個浮標,而打撈船還沒有到,我們可以設法將其破壞,反正目前是台風季,不會引起懷疑,這樣他們就又得折了不少時間,同時我們也可以準備第二套計劃。”
“第二套計劃?”政委問道。
“嗯,我想,日本人如果真的來打撈,未必是壞事。老林你怎麼看?”
“對,你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隻要來,就可以為我所用。”
林秀軒和艇長的思路跳躍太大,一時間讓政委難以理解。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新計劃?”
“我們在說氦氣,日本人來,必然帶著這些東西。然後我們就像個辦法,將其弄到手。”
政委一拍大腿恍然大悟。419的隱蔽狀態,確實使得他們在策劃行動時總能占到便宜,不過日本人始終占著資源上的優勢。
商議停當,政委趕到指揮艙指揮調轉方向,程大洋則去海圖室,要求航海長在潛艇過洋山島時進行一次導航雷達探測,做一次慣導校驗。如今沒有了衛星導航,任何一次起航的導航準備都比以往複雜得多,這樣也使得他們可以比較快的找到沉船,而無需進行第二次海底測繪。
於此同時,在沉沒的春日丸上方00米。從鹿兒島趕來的哨戒船已經做好了第一次深潛打撈準備,隻待海況轉好,以及最新的氣象情報。
台灣以及那霸的導航台附帶氣象消息,他們需要東南洋麵生成的新一股台風,將來4小時的走向,如果台風向北去,則行動無礙。如果台風向西過來,他們就轉向台灣基隆暫避一時。
牧野站立船頭,看著鉛黑的海麵焦急異常,由於這艘船的無線電問題,他仍然不知道近衛已經下台,還幻想著能夠用打撈上來的東西,拯救近衛政權,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他剛剛向影佐禎昭表達看法,他認為潛水員在海底不受海麵氣候影響,完全可以現在就下去。影佐禎昭也頗有些為難,目前台風就在東南,風圈已經波及到這裡,眼看就能看出走向,但是牧野為什麼這麼著急?
影佐熬不過他,向艦長建議立即展開下潛行動。艦長當然沒有問題,他可以不服從陸軍少將的指揮,不過大西那裡還得交代,當然他把醜話說在了前麵如果台風突然轉向大陸方向,他可不管下麵是不是有人要進行幾個鐘頭的減壓,說走就得走。影佐禎昭一口答應,反正不是他的命,這個時代的日本軍人都是消耗品,他們也隨時做好了光榮赴死的準備。
9月9日傍晚。潛水員角川秀夫和大塚信男穿上厚重的潛水衣,鑽進了狹小的潛水鐘內部。他們的設備包括一盞可以工作幾個鐘頭的潛水燈,一個收集物品的籮筐以及一把潛水刀。
占據原來深水炸彈軌道的起重機將整個數噸重的圓球拎起來,然後緩緩下降。這一次下潛其實另有一項重大意義,將把日本國內潛水記錄拓展超過一倍。想起這些還頗為讓角川趕到自豪。
不過,當他透過玻璃窗向起重機台邊上的牧野笨拙的揮手時,發現牧野以及那名陸軍少將根本沒有看他們,而是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麼,顯然根本沒把他打破紀錄以及他們的生命太當回事。
海麵中等風浪,使得懸在空中的潛水鐘被來回晃動,他們幾乎無法在這個鐵疙瘩中站立,隻能扶住堅硬的艙壁。直到這個笨東西下了水,一切才平穩起來。
這次下水後需要向球體內注水,所以無法使用電話,溝通手段是外部的一根潛水繩,屆時他可以拉動繩子,發出完成任務的信號,也僅此而已。現在他已經不能說話,與大塚也隻能通過手勢溝通,按照牧野定下的規程,他使勁擰動閥門,向艙內注入海水。
呼吸的不再是通常的氧氣與氮氣混合氣體,而是氧氣與氦氣,這種形式的潛水法,隻是在教材上出現過,屬於歐美潛水病理學的前沿課題,日本還沒有任何的實踐。
漸漸水麵沒過頭盔,他打開潛水鐘四周的探照燈,這讓他可以看到外麵的水壓表。通過這個設備來判斷水深。
水深到了100米,他與大塚打開了潛水服的加熱裝置,這種老掉牙的潛水服隻適合60米以上潛水,比撈海綿穿的那種好不了多少,加熱效率不高,不過總比沒有好。
兩人開始感覺到了渾身的刺痛,這是水壓施加在人體上的效果,好在他們經受過長年的訓練,在40米海底可以帶上幾個小時,而這次任務,前後隻有1個小時,這是氧氣瓶容量決定的。
下潛到150米時,兩人看到了那艘巨大的沉船,就靜靜躺在那裡,如同這蟄伏海底的墳墓。
隨著外部氣壓表指向19個大氣壓,潛水鐘終於重重地落地了。揚起的海底塵埃暫時模糊了外部視線,將那艘沉船遮擋住了。
角川用手勢示意大塚等待,然後用力轉動一側圓形密封出口上的輪子,將這道厚重的門推開。他將潛水繩掛在了門裡麵的鉤子上,費力地垮出了第一步,看上去人在水下00米活動並沒有太大問題。
四周揚起的浮沙漸漸落下,那艘龐然大物重現顯現在眼前。他接過大塚遞過的籃子,向前漫步進發;大塚在他身後為其照明。角川感受到了劇烈耳鳴,胸口如同千斤巨石壓住一般,水壓無時無刻都試圖將他肺裡的空氣擠壓出去。呼吸變得異常困難,他必須費力地吸入每一口空氣。當然這不是唯一的問題。
昨天他已經向牧野報告,沒有看到如何進入沉船的方法,他現在必須走到跟前找找看有什麼機會。
兩人一邊冒著氣泡,一邊緩慢地在海底漫步,用渺小的光線照射這堆鋼鐵。它從中間斷開,似乎可以找到一個地方爬進去。有一截船體高高豎起,暫時爬不上去,牧野說過不要去管船尾,所以先去平躺在海底的船頭。
他拖動潛水繩,慢慢向前。大塚的光斑所到之處,一些從未見識過強光的海底魚類飛速遊走。
角川走到黑洞洞的斷口,船體呈現0°傾斜,內部,仍然可以行走。他扒開眼前的一塊鐵板,一具麵目猙獰且殘缺不全的屍體橫著向他飄過來。他趕緊用手一檔,穿著橘紅色救生衣的屍體飄向了另一邊。他注意到屍體的頭發是紅的,穿著奇怪的衣服,一隻腳光著,另一隻腳上穿著一隻鞋底極厚的鞋子,鞋子上畫著一個勾,不知道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在海麵上,牧野與影佐禎昭正在進行著辯論。牧野堅持在8個小時後,放第二組人下去,以便多撈些東西上來。影佐禎昭覺得不能太急躁,必須先看看第一次撈上的東西才能決斷。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分歧,遞過來一張剛衝洗出的照片,這是角川昨天拍攝的。
牧野隻看了一眼,立即皺眉。照片拍的非常糟糕,顯然角川沒有意識到,隔著玻璃舷窗使用鎂光燈,會產生強烈的反光,這使得外部的沉船看上去非常的模糊。
“將軍,你看看拍的這張照片,我認為必須得重拍,不然無法取信於人。”
“還好吧,這船的輪廓出來了……”影佐第一次看到春日丸,也禁不住嘖嘖稱奇,他發現這艘船比他見過海軍最驕傲的船,也要光纖得多,“就告訴他們是反光造成的就是了。”
“不,有人會認為這隻是借口,是故意製造的反光來掩蓋一個贗品”
牧野大概是在上海地牢裡,被審問怕了,不憚以最壞的設想,來假設軍部可能的刁難。
“牧野桑,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何必急於一時。即使台去基隆避台風,也可以回來。”
“將軍,我總覺得時間並不站在我們一邊,也許幾天內近衛總理就會垮掉……如果能撈上一些能夠起作用的東西,或許可以阻止。對了,我想,如果發現了有用的東西,應該呼叫一架水上飛機,由我親自送往東京,向大人物們做出說明。”
“好,這一點我同意,但願能撈上一些有價值的。”
“我擔心的正是這個,他們無法帶上比較大的物品。而文字資料,無法說明太多問題。”
水下,角川小心翼翼走在空曠的一層甲班內,這裡是船底的裝載區,四周漂浮著一些屍體和物品,他信手抓過一樣東西,是某人的塑料封套的工作證件,於是收進籃子。再向前,看到地上遺落著什麼東西,用腳搓開泥沙發現是一塊彩色的手表,表麵裡沒有指針。他穿著潛水衣無法彎腰,於是作罷。
前麵是一排板條箱,有一些被撞開,可以看到裡麵放置著一排排奇怪的東西。他沒見過單兵防空導彈,不過看到了扳機,猜測到是一件武器。他看到了一輛完整的履帶戰車,兩門火炮分彆置於炮塔兩邊,炮塔上還盯著一個奇怪的圓形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