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坦克已經近在眼前,長官發布的最後命令,一一次決死衝鋒,來擊退坦克。士兵們呐喊著從陣地裡衝殺出來,大部分人帶著一兩處輕傷,沒有多少彈藥。但是他們仍然渴望戰鬥,渴望作為日本人犧牲。
中國軍隊的坦克排列成鬆散,但是足以互相掩護的隊形,航向機槍、並列機槍,頂部機槍同時噴射出火焰,躲在坦克後麵的半履帶車,則用致命的重火力,補充坦克的死角。
岩裡手握著手榴彈,呐喊者衝向最近的那輛坦克,眼看到了近前,卻被一顆子彈撂倒。他試著起身,卻看著5米外地上,仍然握著手雷的那條手臂,似乎正是自己的。
他感覺到了一陣暈眩,時間似乎凝固了。恍惚間,他看到敵人的坦克正在退卻。
如那須將軍所言,當你迸發出勇氣,再強的敵人也會膽怯……
周有福的部隊正在迅速撤退,不僅僅在這一個地方,而是從所有的陣地上。他的部隊裡,電台部署到排一級,使得自毀不的命令,可以迅速下達到排一級。當然不可避免的,仍然有一些基層指揮官還在自行其是地曲解命令,並發起進攻。
褚亭長發來的電報裡,明確告知,敵人即將使用原子彈,要求周有福將所有部隊後撤公裡。周有福看到電報後,猶豫了大約0秒,然後下令全部部隊開始後撤。他深信褚亭長的每一次決策都是對的。
毫無疑問,這樣的命令勢必引起混亂,但是多過的解釋和說明,隻能增加混亂。他的指揮部不斷發出,簡單扼要,不容分辨電報,要求所有部隊後撤。
湄公河上,起爆船注意到了最近的敵人進入到00米範圍內,但是連續向西貢發出的,請求起爆的電報都沒有得到回複。
實際從上早上九點開始,就不再能得到完整的通訊。船上一共有使用不同晶體,幾十個備用頻道的六部電台,但是都無法進行有效通訊,通常一部電台開機後一兩分鐘後,就無法收發電文。
秦小蘇的乾擾起到了作用。即使他不再有功率強大的無人機平台可以使用。
他冒著巨大的風險,在附近製高點上,放置了一部小型乾擾器。這部設備的功率很小,但是卻可以跟蹤敵人電台實施即時掃頻,對發現的敵人的要害通訊頻道進行分析、排序和有限乾擾。順帶手,也乾擾了日軍陸戰隊的炮管觀察手的通訊。由於乾擾不是全時段、全波段,而是極具針對性地方式,所以仍然可以保證不錯的效果。如果敵人同時使用六部電台,就能破解,但是他們始終沒想到。
眼看中國坦克停止進攻,並開始退卻,負責起爆的軍官不得不自行決定起爆時機。影佐禎昭預見到可能的任何情況,所以建議阪垣下放了自行處置的權限。
當然,在沒有上級決斷的情況下,做出等同於自殺的決定,仍然有些困難,於是難免軍官們又進行了一次集體討論和表決,又耽誤了一些時間。
周有福指揮部倉惶撤退了15公裡,他覺得必須停下來等一等後麵部隊。他還來不及舉起望遠鏡,一個耀眼而又巨大火球,突然在很遠的地方迸裂出來,他趕緊一頭栽倒到半履帶車的裝甲後麵。他和褚亭長曾經聊過原子彈的話題,褚亭長告訴他(當然是假裝轉述英國人的話),裝甲車輛可以有效抵消這種東西的殺傷。
堅守著河灘五處陣地的數千日軍,以及河流上兩艘炮艦和幾艘運輸船,都在第一時間被籠罩在這致命的火焰中。
剛剛失去右手的岩裡,吃力地用左手,逃出信紙,打算再看一眼。
強光與火焰從背後而來,這使得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強光灼瞎雙眼,一片純白色中,他看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與那封信開始燃燒。
原子彈的衝擊波以橫掃一切的勢頭,推過陣地。周有福的部隊正在快速退卻,但是仍然有不少部隊在一公裡左右距離上。
處在坦克或者其他裝甲車輛內的人,幾乎沒有受到傷害,但是暴露在外麵的士兵難免被滾燙熱風引燃頭發和衣服。所幸他們通過的地區,正是日本人構築的外圍防禦陣地,士兵們得以立即跳入一片稀泥的戰壕內,滾滅身上的火焰。
距離爆炸中心15公裡外的一隊橫向移動的炮兵營車隊,因為其側麵暴露給了衝擊波,被吹的東倒西歪。但是那些拖拽重炮的卡車則安然無恙,隻是篷布被吹走或者引燃。
爆炸威力在各個方向上的迅速衰減,這使得每遠離100米,都使得生存幾率數量級增加。
火球開始暗淡收縮,在空中形成蘑菇雲。由於起爆高度不理想,威力被地貌地物遮擋,使得這次爆炸的效果十分不理想,其絕對殺傷半徑,隻有上一次蘇門答臘爆炸的一半(約700米),周有福部隊幾乎全都在這個範圍之外。甚至於圍繞起爆點部署的日軍,仍有幾十人幸存。
周有福部隊在最後關頭的後撤,使得其將損失降低到最小,他的坦克部隊幾乎可以立即投入下一場戰鬥,但是很多目睹爆炸的士兵,在心理和生理上留下的嚴重創傷。包括周有福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的整個指揮部,癱瘓了至少四個小時,才恢複過來。
褚亭長一直試圖呼叫周有福,希望獲知一手情況,但是爆炸導致周有福部隊的電台受損嚴重,通訊一片混亂。
秦小蘇施放的一架比巴掌略大的無人機,最先進入爆炸區收集情報。爆炸在河流兩岸形成了範圍不大的泛濫區。但是這點點威力,仍然不足以堵塞河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