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撞在我心上!
62彆再跟著我了,跟屁蟲!
深夜裡,醫院走廊光線昏暗,有幾個特殊病人需要護士起來定點注射檢查。
又是雪夜,倪悠的手機亮屏閃了閃,是天氣預警的推送,今天可能有暴雪。
她的病房有個夜貓子老太太,早上睡得久,晚上就關了燈看電視。
倒也不是電視聲音吵得她無法睡覺,主要是自己也沒想到會住院,沒準備多少就過來了,起初病房裡就她一個,那位老太太前天才出的icu,精神好著呢。
那屏幕的光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是一閃一閃的。
本是期末月,她先前複習的要考的科目,前幾天統統申請了緩考。
學校還有國際交換生項目,去法國留學,她想跟宗孑斷了之後,就提交申請,這個年也不用過了。
隻是肚子裡有一個小團好像生來就是告訴她,她自己當初做跟了宗孑這個決定,現在想斷也斷不了了。
她因為一個發燒過來醫院檢查,檢查到醫生對她說恭喜,她以為她徹底燒傻了,還在夢裡。
稀裡糊塗地睡了一覺,看著自己連夜的檢查報告才發現是真的。
是真的水逆,是真的作孽得了報應,是真的懷孕。
倪悠順著安全出口的綠光走,推了一扇重重的門,到了樓梯間,透過玻璃,看見一層白,厚厚的一層白覆蓋在她目光所及處。
她出來的時候隨意拿了一件長外披,不是很保暖,但至少還能擋點寒氣。
裡頭穿了醫院的病服,長長的外披可以蓋到小腿處,麵前的扣子都被她係好,不仔細看,是沒法看出她裡頭穿了病號服。
腳上脫了雙棉鞋就出來了,襪子也沒有。
兩隻腳踝處都有刺青,很細很細的一圈紅線,像是給自己上了枷鎖一般。
倪悠雙手插進兩側口袋裡,摸了摸,右側口袋裡有一包煙和打火機。
神乎地拿了出來,抽出一根煙,樓梯間的燈是聲控的,打火機的聲音微乎其微,一亮一滅,煙就閃著猩紅的火光。
而她不能抽,隻能手夾著煙把玩,等它燃儘亦或者將它撚在欄杆上。
倪悠這幾天都在想到底要不要留下肚子裡東西,她不懂,她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孤兒院了,長大了些,因為好看,被倪家人收養了去。
倪家在北城上層圈裡算是不爭不搶的慈善大家。
思已至此,倪悠不免笑了一聲,慈善個屁,她不過是跟原本倪家小姐兒時長得像了些,好聽叫收養,難聽點就是被買回去,哄他們家裡那位老太太,其實老太太也不傻,明知道她不是那位千金寶貝兒,卻很疼她。
其他人對她,呼之來喚之去,她像他們買回來的玩偶,要聽話要順從。
所以,她壓根沒體會到什麼父愛母愛,她在倪家的溫情都緣於他們倪家人都覺得不正常的老太太。
但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倪家確實在她身上花了錢,供她吃穿供她上學,還讓她做倪家的千金小姐。
也不能說不好,隻是倪悠自己沒法融入進去,也不想做這個小姐。
煙燃了一半,沒想到一樣有人跟她來樓梯間裡抽煙,那男人是暗罵了一聲來的,他在下一層樓,跟倪悠隔了十幾階台階。
周遭暗黑,倪悠隻是瞥了一眼,沒多好奇。
男人的打火機沒火,又暗罵了一聲,這回是把兩層樓的聲控燈給罵醒了。
倪悠很容易被彆人的窘境逗笑,沒忍住笑出聲,抬眸望去,話也說出口了,“需要火嗎?”
但她看見人,又不想借火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