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出口了,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喜悅像潮水,一層一層蔓延上來。
蘇清歡又沮喪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索性坐在椅子上,看天邊晚霞將天空染紅,霞光萬丈,美得驚心動魄。
她對他有好感,可惜他是天上的雲,即使眼下在自己視線所及範圍,卻終將要飄走。
“隻是一時新鮮罷了。”蘇清歡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全當多個人看家。”
早點治好他,估計他自己就留不住了。
信已經送出去不少日子了,應該送到了吧。
她決定出門打聽下,順便買條魚。
等到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麵色如常,甚至主動問陸棄晚上要吃什麼,好似剛才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
陸棄也一樣,隻是看她的戲謔眼神讓她覺得很欠揍。
“理正說,每人一串錢,加上你我就要出兩串。”晚飯後,蘇清歡一邊納鞋底一邊抱怨道。
“人頭稅?”陸棄問,手裡剝著核桃。
燈下看美人,微暈的燈光,如絲的墨發,白皙的脖頸,優雅的姿態,果真是越看越美。
蘇清歡義憤填膺“人頭稅交過了,說是灑掃費。有個什麼鎮南王要進京,途經我們這裡。呸,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抬頭看陸棄,想找些共鳴,卻發現他把手裡的核桃捏成了齏粉,頓時心疼“喂喂喂,控製點力道!就算是人家送的,也不能浪費啊!”
陸棄把手裡的渣渣扔到笸籮裡,拍了拍手“借機撈油水罷了。”
蘇清歡其實看出他表情有異,想著也許是觸動了他從前記憶,於是轉換了話題道“我遇到了祖母,她竟然還想跟我要銀子,抹著眼淚提我爹娘,夢真美。”
“小心她搗亂。”陸棄提醒道,“小鬼難纏。”
蘇清歡點點頭“過些日子我要去趟縣城,下雪以後再進城就難了。”
她要去找鐵匠重新再做一份手術器具,從前做過,現在應該不算難。
過了幾天,蘇清歡和陸棄在山裡,豆豆帶著兩個夥伴來喊她。
“姑姑,蘇姑姑,你家來人了,我祖父讓我來喊你回去。”豆豆笑嘻嘻地道,“騎著大馬,可威風了。”
“好。”蘇清歡應了一聲,從荷包裡抓了一把裹著糖的花生酥遞給他們。
幾個孩子頓時開搶。
陸棄見蘇清歡眉開眼笑,凝眉問“誰來了?”
“從前認識的人,走。”蘇清歡樂嗬嗬地把藥材收好往山下走,沒注意到陸棄臉色有些黑。
門前果然停了一人一馬,馬啃著草,身材高大的男人不住地四處張望。
見到清歡,他綻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蘇妹子,你可真難找啊!”
蘇清歡小跑幾步,笑著道“馬大哥,好久不見了,來來來,屋裡請。”
陸棄在她身後清了清嗓子,十分不虞。
蘇清歡回過身來介紹“這是馬大哥,從前舊識。馬大哥,這是我相公,陸棄。”
馬煥看著陸棄的腿,心裡惋惜,然而很快道“陸兄弟!”
陸棄早已把他打量過,點點頭道“馬大哥,請——清歡,去燒水泡茶。”
馬煥推辭“不了不了,今天還有彆的事情,改日再聚。”
說著,他從馬上取了個包袱遞給蘇清歡,道“……讓我給你帶二百兩銀子,以後不夠儘管開口,彆說什麼方子不方子,見外。我自己添了二十兩,你彆嫌少。”
蘇清歡有些赧然,接過銀子真誠道“謝謝馬大哥,馬大哥也替我謝過大……”
“嗯,彆見外。”馬煥道,他不好意思地搓著手,“你那個外傷膏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