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背著手,故作老成模樣道,挑剔地看著杜景。
杜景拱拱手行禮,含糊道“給小主子請安。”
世子矜持地“嗯”了一聲,道“安分守己,好好伺候。”
大歡瞪大眼睛看著世子,“錦奴,你這說話的樣子,和我爹一模一樣。”
眾人“……”
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蘇清歡張羅著做飯,大歡給她燒火,林三花孕後期腿水腫厲害,回屋躺著。
世子和杜景在屋裡說話。
“我知道你心裡看不起我娘,覺得她出身低,”世子叫得十分自然,麵色冷厲,“但是不管是你還是任何其他地虎軍的人都要記住,她是我娘,我就是她的依仗。”
杜景對世子表現出來的和蘇清歡的親近感到意外,他不卑不亢道“地虎軍唯大將軍命是從,將軍夫人,即使出身貧寒,隻要將軍認可,地虎軍便無人不敬。”
“記住你今天的話。”
“錦奴,飯好了,來幫忙盛飯!”蘇清歡在廚房喊世子。
“好,娘,我這就來。”世子卸下嚴厲,臉上掛著和年齡相符的笑容,往廚房走去。
杜景立在原地,忽而對蘇清歡產生了無儘的探究之心。
“我們在三花姨屋裡吃,你和阿杜在屋裡吃。”蘇清歡把飯菜分成兩份囑咐世子道,“你和阿杜應該更容易說話,告訴他,讓他不必拘謹,多吃些。他身上有傷,你從我藥箱裡找些傷藥,吃完飯幫他上藥。我想準備下,明天給大歡把腹水引出來。”
“娘,我給你打下手行嗎?”
“行。”
世子高興地端著飯菜往屋裡走去。
杜景見狀連忙接下,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和大歡談笑風生的女人,也就是她,能在知道世子身份後,還如此從容地使喚他。
第二天,蘇清歡給大歡做了手術,引出了腹水。
世子出來就吐了,一天都沒吃飯。
“習慣了就好了,我第一次進解剖室的時候,出來三天,想起來就吐。”蘇清歡笑眯眯地道。
“什麼是解剖室?”
蘇清歡簡單解釋了下,盤算道“解剖室這裡是不行的,但是是不是可以去義莊……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杜景在一邊聽得頭皮發麻。
大歡身體底子好,養了幾天就活蹦亂跳,隻是還是要長期服藥。
她吃藥的時候也不費勁,滿滿一碗黑乎乎苦澀的藥,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就灌下去。
“大歡,不苦嗎?”蘇清歡咋舌,“來兩塊蜜餞。”
大歡放下碗,抹抹嘴,“不苦,隻要能好,再苦都行。”
她想早日回京,可是想想蘇清歡又舍不得,便道“娘子,你進京城吧,我爹有很多宅子……”
“夫人——”杜景急切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