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和蘇清歡對視一眼,低聲道“怎麼聽起來,像是來砸場子的?我一會兒在門後麵偷偷聽著,不對我就從後門出去叫人。”
蘇清歡站起來笑道“有白蘇和白芷,你緊張什麼?”
她推門而出,朗聲道“我是蘇清歡,不知這位夫人有何指教?”
眼前站著一個婦人,戴著長長的帷帽,看不出來年紀,但穿著通體一根雜毛都沒有的白色曳地狐裘,手上長長的黃金嵌寶石護甲,各色戒指,富貴逼人。
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也都穿著皮襖子,穿金戴銀,隻是眉眼間有些妖媚之態,讓人看著不很舒服。
她們兩人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盯著蘇清歡,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個洞來。
那婦人傲慢地透過帷帽垂下的紗幔上下打量了蘇清歡一番,而後道“我找你有事,讓閒雜人等都退下。”
屋裡除了蘇清歡,還有白蘇、白芷和靈兒,這閒雜人等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蘇清歡淡淡道“話無不可對人語,夫人有話直說,我的丫鬟們嘴都很嚴實。”
靈兒有些惶恐,低下了頭。
婦人不耐煩地道“我時間有限,快讓她們都退下,普天下誰都能害你,我也不能。”
蘇清歡才不信,白蘇、白芷是安全保障,怎麼會為她一句話就放下戒心?
“夫人有事請直言,有疾請告知,還是那句話,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並沒有事情要瞞著貼身伺候之人。”
“你……”婦人語氣有些慍怒。
蘇清歡直直看著她,目光不閃不避,姿態堅決。
婦人恨聲道“蠢不可及。”說完這句,緩緩摘下了帷帽。
白蘇、白芷還好,雖然驚訝,但是都還努力維持麵無表情的神態;靈兒年紀小,也沒什麼見識,當即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怎麼和蘇姑娘長得一模一樣?”
蘇清歡一看她的年齡、長相,聯係到她的裝扮,立刻就知道她的身份——正是自己成為彆人禁臠的生母柳輕菡。
“知道我是誰了?”柳輕菡看著蘇清歡,聲音淩厲。“讓她們退下!”
蘇清歡和她長相極像,但是眉眼沒有她那般淩厲。
命運的苛責,已經讓柳輕菡失去了所有溫柔,像刺蝟一樣炸起渾身的刺來麵對這世界。
蘇清歡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道“知道了,您請坐。靈兒,你去煮茶,白芷,你去端盤點心。”
“你們兩個也下去!”柳輕菡聲音和緩了些,但是當她看到白蘇站在蘇清歡身後,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頓時怒道,“你這個奴婢,這般沒有眼色。”
“是我要她留下。”蘇清歡道,“她是一路陪我出生入死的丫鬟,知道我所有的秘密。若是她想泄密,我早就死了。”
“幼稚!這世上沒有什麼忠誠,隻是價碼不夠而已,讓她也退下。”柳輕菡聲量提高,一臉不屑地道。
“不,我堅持。”蘇清歡看著她,“您若是真有什麼話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
柳輕菡看著她毫無退縮之意,怒道“你這性子,早晚要吃虧。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能為你打算的,隻有我而已!當年那麼難,我都托了戶靠譜的人家,請他們撫養你;又輾轉找到薛太醫,請他照顧你。你以為,若是沒有我的安排,你有今日嗎?”
原來是討債的,這很好。
蘇清歡態度變得冷淡起來“您直接說,想要我做什麼,我看能不能報答您的生養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