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著包子蘸醬油,右手持筆蘸墨寫字,她很快迷糊,把包子蘸到了硯台中。
白芷站在旁邊,連忙搶下包子扔到一邊,嗔怪道“姑娘,差點喝墨水了!”
蘇清歡哈哈大笑,隨手又拿起一個包子。
這時,那男孩突然走上前來,彎腰撿起白芷扔在地上的包子,想要往嘴裡放。
蘇清歡忙道“那個不能吃了。”
照顧他妹妹的母親忽而上前打落他的包子,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罵道“眼皮子這麼淺!”
她麵紅耳赤,情緒激動,似乎受了極大的侮辱。
男孩嚎啕大哭。
蘇清歡有些窘迫。
白芷快人快語,道“不過是個孩子,你這般打罵,實在太過了。”
說著,也不等蘇清歡發話,拿了個包子塞給男孩,蹲身替他拭淚,哄道“好孩子,彆哭,姐姐給你包子吃。那個臟了,咱不要哈。”
蘇清歡心裡暗道要壞。
果真,那男孩不敢收,怯怯地揚起腫了半邊的臉,又是懼怕又是渴望地看著母親。
他母親情緒更加激動,道“你爹死了,留下咱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娘從來都教育你們,不可貪婪,寧可餓死,也要氣節……”
蘇清歡看著男孩懵懵懂懂,委屈惶恐的眼神,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個時代的人,和二十一世紀三觀不同,比如司徒清正,再比如眼前的母親。
她拉了白芷一下,道“想必是孩子生病錯過了飯點,一時饑餓難耐才犯錯。這樣,你們幫我把這屋子打掃下,這盤包子算作報酬,如何?”
沒想到,那母親猶不肯,堅持不要。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白芷要跟她吵吵。
蘇清歡拉她出去——她們隻是旁人,母親才是那男孩的監護人,若是強行幫助,怕是好心辦壞事。
惦記著這兩個孩子,蘇清歡忙著的時候也不忘讓白芷回去探望,晚上又特意叮囑施粥之人多給母子三人一些粥。
“姑娘,您給每個病號添了兩個雞蛋,她倒是收下了。”回去的馬車上,白芷憤憤不平道,“她自己為了臉麵,就不顧孩子,氣死我了。”
“算了。”蘇清歡揉著酸軟的腰,“她這般也不算全錯。”
“反正……哎,怎麼回事?”
馬車猛的停下,蘇清歡向前摔倒,白芷坐在側麵,手疾眼快,把她抱個滿懷,不由怒道。
“白姑娘,錦衣衛辦差。”車夫誠惶誠恐地道。
“不要緊。”蘇清歡忙道,從白蘇身上支起身來,掀開側麵的簾子看出去。
飛魚服、繡春刀,清一色高大威武的年輕男子,從馬車側麵打馬而過,往宮中的方向而去。
“這麼晚了還辦差。”白芷撇撇嘴,“又不知道誰要倒黴了,這群走狗。”
蘇清歡放下簾子,淡淡道“不過是上位者的屠刀罷了。”
魏紳世故圓滑,想和各派都不撕破臉皮。可是,天下間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回到府中,世子正在等她。
“娘,我有事要和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