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現在無關緊要,跳下去如果僥幸活命,那些人沒有精力補刀;但是如果是她,那勢必會停下抓住她。
與其這樣,能保一個算一個!
看著那兩人咬牙從窗戶中跳出去,蘇清歡泄了力氣,癱倒在車廂中,被惱羞成怒地看守踢了四五腳。
她疼得蜷縮成一團,臉上卻帶著暢快的笑意“你們的末日到了!”
“老子要死也拉著你墊背!小娘皮!”看守怒罵。
蘇清歡冷笑“就算墊背,也輪不到你。”
看守揮手又要打,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喊“快,快跟上王爺。王爺要蘇清歡!”
折騰了半晌,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馬車未停,成王卻上了蘇清歡這輛馬車。
他形容狼狽,束發金冠歪歪斜斜,目眥欲裂,眼中怒火難壓,手中握著長劍,惡狠狠地對蘇清歡道“杜景帶人追來,不死不休,你倒真是個寶貝。今日要是我出什麼事,就讓你給我陪葬!”
蘇清歡一聽是杜景來了,心裡十分激動,但是又惶恐起來,害怕自己撐過了漫長的黑夜,卻在黎明前夕掛了。
她不敢惹這個瘋子,咬著嘴唇不敢作聲。
“王爺,他們越來越近了。”
“王爺,他們開始放箭了!”
“王爺,錦衣衛的人也來了!”
成王紅了眼,怒道“撤,快點撤!”
“王爺,前麵沒有路了!”外麵侍衛的聲音已經慌亂到無以複加。
墜馬聲,呻、吟聲,甚至利箭破空之聲,蘇清歡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還能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這是最危急的時刻了,沒有之一,她的手已經控製不住地有些顫抖起來。
終於,馬車被逼停,成王用寶劍抵著蘇清歡的脖子,出來站到了陡坡的坡頂之上。
這是一條斷頭路,前麵是高達十幾米的斷崖,其下是一條很寬的官路,斷崖幾乎是筆直的,沒有任何遮擋,一眼望下去,都令人目眩。
蘇清歡看到了胡子拉碴,幾乎辨認不出來本來麵目的杜景,看到了他身邊已是熱淚盈眶的白蘇、白芷,看到了烏壓壓的侍衛身後,坐在軟轎之上,悠然自得的魏紳和他懷中焦急難耐的大歡。
“我沒事。”她擠出一抹笑意,用嘴型衝他們道。
“死到臨頭。”魏紳涼薄地道。
大歡“哇”地一聲就哭了。
魏紳的淡定從容瞬時不見,他想要去哄她,又拉不下臉,隻能罵道“蠢貨,人還沒死,你號什麼喪?”
大歡哭得更凶。
魏紳隻能去拉她“再哭不讓你見兩個孩子。”
大歡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嘟囔道“你救姑娘,你答應我了,不能出爾反爾,那還是男人嗎?”
魏紳想說,他本來也不是男人,但是看著她一臉依賴和焦急,終是沒說什麼。
“放了姑娘,我帶我的人走。”杜景厲聲道。他一張嘴,乾裂的嘴唇就滲出血來。
成王看著自己身邊除了人質蘇清歡再無一人,仰天大笑“天要亡我!”
杜景看著他鋒刃所向,腿明明已經邁出,卻還是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