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她預料,剛進去,還沒複診,柳輕塵就讓一直跪著的李慧君,把昨晚的誓言,當著她的麵重新複述一遍。
沒有任何鋪墊,沒有任何解釋,蘇清歡有點懵。
“清歡,”柳輕塵一臉慚愧,“也許慧君這樣做讓你摸不著頭腦,但是姨母見多了姐妹因為感情、誤會而反目,所以既然要把慧君留下,我提前杜絕這種可能。你們姐妹好好的,不要誤會。”
蘇清歡舌尖抵著下牙槽,思量半天後方道“夫人言重了,我竟是不知,慧君要留下?那豈不是不能留在您身邊伺候嗎?”
柳輕塵衝她伸手,示意她坐到近前。
蘇清歡坐了過去,並沒有看還跪在地上的李慧君——她可不是什麼聖母,李慧君把主意打到了陸棄身上,她不想做包子。
李慧君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後背挺直,態度一如從前,但是對自己卻恍若未見,不由想起母親昨日說的話,越發知道自己看差了蘇清歡。
柳輕塵不可能說,自己女兒看上了陸棄,而隻是強調,為了預防以後誤會,提前打了預防針。
“既然訂立盟約,需要秦放的幫助,我們就要展現出誠意。所以我與你姨父商量了,讓慧君留下,如何安置,都交給你。你們新婚燕爾,提出讓你去西夏做客,實在不妥,我已經說過你姨父了。”柳輕塵笑笑道。
蘇清歡沒想到,柳輕塵竟然主動提出後退一步。
她想了想後道“夫人,關於公主的安排,除此之外,您沒有彆的想法?”
難道她那麼好騙?她們母女合演一出發誓撇清的戲碼,自己就真的信李慧君會安分守己?
有了做賊的念頭,這隻手多半會伸出來,早晚而已。
不待她回答,蘇清歡又冷聲道“夜氏的皇太女夜婉清也在營帳中,被軟禁起來。我倘使果真那般安置公主,也可以?”
言外之意,真把李慧君留下,到時候真的任由她搓圓捏扁?她並不是聖母,保不齊真乾出來點什麼過分的事情。
柳輕塵見她撕破臉皮,也沒什麼再好藏著掖著,苦笑著道出實情“清歡,慧君這次真是把你得罪慘了。不怪你,是她想錯了,好在沒有鑄成大錯。她並不是喜歡秦放,隻是看他對你好,心生羨慕,她就是個孩子心理。不過我也不打算輕饒她,從昨晚跪到現在,讓她一直反省。”
李慧君聲音虛弱而沙啞地道“表姐,我真的知錯了。我已經用母親的性命發誓,日後決不會對表姐夫有非分之想。”
蘇清歡霸氣側漏道“即使有也沒關係,他會讓你知道心如死灰的滋味。”
柳輕塵忽然大笑著道“這就對了,慧君你看,我說過,柳家的女孩子,不能小覷。你們都是一樣的,所以千萬不要為了男人傷和氣。你們姐妹抱在一起,遇到什麼都不怕。”
“是,母親。”李慧君道。
蘇清歡則沉默了。
柳輕塵拍拍她的手“清歡,彆把姨母想得那麼壞,至少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把慧君留下,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隻因為我們回去要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倘使有個差池,我還是想保住慧君。”
原來如此。
蘇清歡想了想,“公主雖為女流,心思謀略卻教尋常男子高出無數。就算果真有差池,公主也會不遺餘力地去周旋。”
“對。”柳輕塵痛快地點頭承認,“狡兔三窟,凡事總要留個後手。而且這次,她不留下,不足以平秦放心中的怒氣。我思量再三,還是決定讓你她留下。你戰叔叔現在應該已經見到秦放在商談這件事情,但是我真心希望你和慧君,姐妹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