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君進來,身後跟著李妙音。
她看到床帳似乎愣了下,隨即很快調整,麵色如常地道“這麼晚來,打擾表姐了。”
蘇清歡乾咳一聲,道“你初來乍到,我染了風寒招待不周,多多見諒。坐吧。白蘇,上茶。這麼晚了,有事嗎?”
陸大爺還等著她,沒工夫跟她轉彎抹角的。
李慧君坐下,看著蘇清歡坦率地道“我剛來,本來說好隻是丫鬟身份,表姐卻給我安排了伺候我的丫鬟,我如何敢當?我心裡感激,但是看到是妙音,就忍不住笑了。表姐,妙音是我的人,當初戰尋音為了討好戰將軍,來這裡替我娘尋醫,卻受傷被捕。我不想欠戰家人情,便派妙音混進來,想辦法打聽他的消息。可惜之後也沒有機會救他。我本來想讓妙音回去,卻因為母親的病焦心不已而忘記。”
她聲音輕鬆,帶著“竟能如此巧合”的愉悅。
“表姐,你不知道,妙音是我的左膀右臂,就像白蘇、白芷姐姐對你一樣。”
蘇清歡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竟然是這樣?”
“是啊是啊。”李慧君聲音中帶著小姑娘般的明快,招招手道,“妙音,你快過來給表姐磕頭。”
妙音聽話地過來磕頭行禮,道“夫人原諒奴婢隱瞞……”
“沒關係,各為其主。不過現在我和你主子都是一派的。”蘇清歡寬和地道,“既然你們是主仆,那現在在一起,有你照顧你主子,我也放心許多。”
“表姐,我今日就是見了妙音,想起沒跟你坦白,所以急急便來,打擾了你和表姐夫休息。沒事我先回去,明日再來找你。”李慧君站起身來告辭。
蘇清歡讓白蘇送她們主仆回去。
“你說她是哪裡看出來,李妙音露餡的?”蘇清歡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你看她裝得倒像,忘了這事,嗬嗬;你聽她,語氣間和李妙音情同姐妹似的,卻讓她用那種方式進來……”
嘖嘖,塑料花姐妹情也不如。
“不用那種方式,還可能混進來?”陸棄伸手彈了彈銀香囊,裡麵的香灰晃了晃,卻穩穩地沒有漏出來。“李慧君從前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以為她的丫鬟真渾水摸魚進來了,還利用你的心軟成為你親近之人。但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不是太蠢,就應該想明白。你是心軟,但是卻不是對他們西夏人。索性趁機說開,把這個丫鬟收回去。”
“小小年紀,心眼倒是不少。”蘇清歡撇撇嘴。
“不用管她,有人盯著她。你明日趕緊收拾東西,我帶你去莊子裡。”
蘇清歡斜眼看他“我怎麼覺得你這麼急不可耐?難道要把我賣了換銀子不成?”
“不賣,賣了沒得用。”陸棄哼了一聲,“收拾收拾,用起來更順手。”
“呸!”蘇清歡翻身壓住他,兩隻手往外拉他的耳朵,“反了是不是!老實交代,到底想帶我去做什麼!”
“你就當我有事求你幫忙吧。”
“什麼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無論蘇清歡再如何死纏爛打,陸棄就要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肯再泄露。
很快,軍中便傳出了陸棄生風疹的消息,說要在營帳中休息幾日,不能見人。
但是實際上,陸棄帶著蘇清歡,天色未亮便騎馬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