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抱著他,我不能讓他一個人這樣孤零零的走。
地上多涼啊!
她想都沒想,低下頭在怪獸惡心的青色帶毛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然後聽到了一聲吸氣聲。
這吸氣聲太過熟悉,讓她瞬間睜開了雙眼。
蘇清歡看見陸棄忍痛的表情,半晌才反應過來,鬆開了嘴。
她呆呆的看著床頂,喃喃道“我剛才是在做噩夢嗎?哎呀,我有沒有咬傷你?我剛才做夢是在咬怪獸……”
她往陸棄的手背上看去,發現那裡是兩排深深的,已經發紫的牙印,十分歉疚。
可是夢境中的悲傷太過真切,以至於眼下她也控製不住情緒,眼淚仍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撲地往下掉。
陸棄笑笑,不動聲色的把手腕藏到背後打趣道“最近是不是,沒有給你肉吃?做夢都要吃肉。”
蘇清歡現在的樣子十分狼狽,額頭上,都是冷汗,頭發被汗浸濕,滿臉淚珠,剛才咬自己的那一口,更是用了十分氣力,顯然是做了極其可怕的噩夢。
看她眼中依然殘留的懼怕便知道了。
蘇清歡這才覺得後背冷汗涔涔,已經打濕了被褥,十分不舒服。
可是這點不舒服,在噩夢麵前不值一提,她猛的坐起來,撲到陸棄懷中“鶴鳴,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特彆特彆可怕的噩夢。”
可是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就不想說下去。
她的心思太重了,如果陸棄知道,肯定要為她擔心。
陸棄以為她還在害怕,耐心的拍著她的後背,這才發現後麵黏膩一片,要是讓白芷去提水來給他沐浴。
“說呀!怎麼不說了?噩夢說破就不怕了。”陸棄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地對她道,與剛才在李慧君麵前的冷若冰霜判若兩人。
“讓我緩緩,一會兒再跟你說。”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清歡明白,這噩夢後麵,代表了她內心最深的恐懼。
她真的很害怕有朝一日被強行帶離陸棄身邊,被關到深宮之中。如果那樣陸棄肯定不死不休,都要把她救出來。
宮闈深深,防備森嚴,到時候……蘇清歡不敢再想。
“好,那就一會兒說。”陸棄對她格外有耐心。
蘇清歡腦海中仿佛有無數的念頭閃過,卻抿著嘴唇,一個字都沒有再說。
等到白芷把水提來,陸棄親自給她兌好了溫水,又幫她解了衣裳,把她抱到浴桶中,往她身上撩水。
蘇清歡終於理清了思路,慢慢開口道“鶴鳴,我夢見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他旁邊有一個怪獸做護衛。那個神仙說他是藥神,我是他前世的徒弟,他要帶我離開。”
陸棄沒有想太多,笑道“他可能說的真是對的。但是你這一世既然下凡,那就是我的,怎麼可以走呢?是不是不想跟他走就做噩夢了?”
蘇清歡背對著他,垂下眼瞼道“是,我拒絕了他,可是他一定要我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