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楷沒反應過來,道“哪個舅母?”
“是表舅母。”世子道,靠在賀長楷身前,一片孺慕之情,“父王,聽銀光說你們遇刺了,父王可有受傷?”
“我沒事,就你表舅為了救我負傷。”賀長楷想起來還有些難受,“他沒事吧。”
“表舅母在,不會有事。”世子道,“您怎麼來了?”
陸老王妃插嘴道“鶴鳴受傷了?刺殺你的人是誰?你的行程這麼秘密,是不是出了內鬼?”
“抓到了兩個刺客,已經讓人審問了,母妃勿憂。”賀長楷忙道,回到榻上坐下,世子則恭敬地站在他身側。
“錦奴,跟父王一起回雲南。這幾年,你一個人在京城,受委屈了。現在你也大了,回雲南之後,父王有不少事情交給你,讓你曆練。等你再大些,父王身上的擔子就輕了。”賀長楷看著世子道,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我想祖母,想父王,迫不及待想回到您身邊儘孝。”世子道,“但是——”
他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掙紮之色。
“你說。”陸老王妃道,眼神卻是看向賀長楷,“你像錦奴這麼大的時候,沒有他穩妥。彆看他是個孩子,這兩日我看得出來,他慮事周全,是個好苗子,隱隱有你祖父當年的風采。”
鎮南王府正是在賀長楷祖父的這輩發揚光大的,除了開府的祖宗,曆代鎮南王,也就屬他厲害了。
賀長楷是封建大家長,不喜這般當麵直白地表揚孩子,便道“他怎可與他曾祖相提並論?日後努力,或許能望其項背,但現在遠遠不夠。”
“是,”世子恭敬地道,“兒子受教,日後必刻苦努力,謹言慎行,以曾祖為榜樣,力求不辱沒祖宗。”
賀長楷讚許地點點頭“你繼續說。”
世子跪到地上“兒子現在不能隨您回雲南。”
“為什麼?”賀長楷臉色一下就變了。
“父王容稟。”世子不慌不忙地道,“兒子在武學上並沒有多少天賦,這些年因為韜光養晦,並不敢拜師學藝。而父親十幾歲,已經上陣殺敵,戰功赫赫。兒子怕是走不了您走過的路。”
“嗯,你這方麵確實差些。但是主帥不一定要親自出征,日後成了大事,更不用你上陣……你隻要動腦子,知人善任,善於駕馭下屬,恩威並濟就夠了。”賀長楷道。
“父王所言甚是,兒子自己也是這般想的。”世子依然謙卑恭敬地道,“所以兒子現在一直想,如何能幫上父王。您和表舅現在鬨得有些僵,而兒子從小和表舅親近,表舅母也十分喜歡我。我若是留在他們身邊,定然可以替父王修複與表舅的關係。就算,就算萬一表舅有了什麼想法,兒子也能及時通知您。”
“他不會的。”賀長楷斬釘截鐵地道,“他不是那種人。”
即使到了現在,不管陸老王妃還是賀長楷,都深信陸棄沒有野心。
世子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道“是兒子語失。但是現在,問題的症結確實在表舅母身上。他對您,甚至祖母都有隔閡,但是對我,卻依舊如故,祖母也是知道的。”
陸老王妃點頭“蘇丫頭確實喜歡錦奴。”
賀長楷想了想“你真的想留下?你表舅執意回京,要是出了什麼變故,你的安全?”
“兒子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世子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和篤定,“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兒子回京,皇上的戒心也會放下許多,到時候便宜您行事。”
賀長楷還在遲疑,陸老王妃道“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