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彆說了。”明珠緊緊握住她的手,淚水有些控製不住,害怕影響蘇清歡的情緒,她勉強道,“我先替你招待客人去。你我之間,不必說那些。”
“嗯。”
“大哥,你先回去。”明珠對明唯道,“晚上再派馬車來接我。”
明唯道“我跟你一起進去。秦放的人緣那麼差,裡麵又有幾個人替他招呼?”
被說人緣差的陸棄,竟然沒有動怒,反而衝明唯拱了拱手。
明家兄妹進去之後,竟然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蘇清歡見到張孟琪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神色木然地盯著黑白的招魂幡。
張孟琪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走上前上了一炷香,喃喃地道“多謝二位高義,替我撫育照顧小女。一路走好,泉下有知,保佑她母子平安。”
蘇清歡回禮拜了一拜。
張孟琪走過來伸手扶住一身重孝的她“跟我不用如此,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這般做得很對。”
“多謝張二老爺。”蘇清歡克製地道。
張孟琪見她麵色疲憊,對陸棄道“好好照顧她,有事來府裡找我。”
陸棄淡淡地“嗯”了一聲。
今天這日子,都是來送彆的,不管什麼關係,哪怕素日有嫌隙,隻要今日來拜祭,就是客人,不該怠慢。
所以,過了一會兒,白蘇來低聲詢問蘇清歡“夫人,洗硯來拜祭了,讓他進來嗎?”,蘇清歡答應了。
聽到“洗硯”這個名字,她恍如隔世。
程宣死了之後,她沒有再想起過程家的人;洗硯作為他近身伺候
的人,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
沒想到,他今天竟然來拜祭。
她開口道“來者便是客。我師傅救過洗硯的老子娘,也算是他的恩人了,他既有心拜祭,便讓他進來吧。”
陸棄在身邊,侍衛圍了靈堂,便是有心作惡,也不能得逞。
而且在蘇清歡的印象中,洗硯性格軟弱,應該做不出偏激之事。
很快,洗硯被帶了進來。
他一進來,眾人的目光便被他吸引,因為他一身重孝,委實有些誇張了。
除了兒孫下仆,旁人重孝,都很難說過去,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跪舔的意味。
洗硯瘦了許多,以至於蘇清歡都有些恍惚,覺得他這是被人掉包了嗎?
可是看他走路和神情,她又很快確認,來人是洗硯無疑。
他衝蘇清歡點點頭,竟然露出笑意,隨即走到靈堂前設立的蒲團上跪下,一開口便是石破天驚“薛太醫,穆嬤嬤,我今日來贖罪了。”
陸棄不知為何,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向前埋了一步,擋在了蘇清歡麵前,身形如山,麵色冷峻。